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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去!”宋念柔惊恐地挣扎。
一个黑衣人起身,直接将她拽进去。
用毛巾捂住她嘴的同时,警告道:“宋小姐,不想你和你的孩子有事,就老实点。”
宋念柔僵住,绝望的泪顺着眼角落下。
钟远洋脸上依旧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小姐放心,您婆婆秦女士已经在去的路上,到时候她会陪伴你伺候你的。”
砰——
车门关上,隔绝所有光线。
宋念柔闻到毛巾上刺鼻的味道,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脑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完了!
他们苏家完了!
霍家也全完了!
——
绿江边,礁石上。
秦斯越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
他消瘦的脸颊苍白,深陷的眼窝青乌,一双冷眸中满布着猩红的血丝。
几个搜救队的人端着泡面路过,悄悄压低声音。
“之前还发脾气,还知道催我们,现在……”
“哎!”
众人叹气,无奈又同情地摇摇头。
七天了,从苏柠出事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
所有人都觉得无望了,只有他坚信一定能找到她。
夜廷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恨恨咬牙。
不管是谁策划了这件事,都太歹毒!
若是抓到,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陆文昊和徐之昱过来,看到秦斯越的样子,也是无奈叹气。
陆文昊将手里的粥递给夜廷,朝着秦斯越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温的。”
夜廷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
里面全是未开封的食物。
“又是三天三夜了,他连口水都没喝过,更不会喝你的粥了。”
夜廷劝了无数次,开始越哥还会跟他说“不用”。
现在,已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了。
“那怎么行!”陆文昊急了。
他立刻就要拎着东西过去,却被徐之昱拦住。
“算了,还是我去吧!”
徐之昱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朝着礁石走去。
礁石上,秦斯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面上的搜救,丝毫没留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徐之昱本想等他侧头看眼再开口,终是无奈地叹口气:“阿越,你这样,身体会撑不住的。七天,是我们人类身体的极限。”
虽然夜廷说他只是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但从苏柠出事之后,他就没好好吃过一口饭。
“七天?才七天?”秦斯越干裂的唇瓣微动,发出的声音嘶哑至极。
他以为,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柠柠一个世纪了。
可她还没回来?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阿越,你别这样!”徐之昱看着他眸中的哀恸,俊眉深蹙:“等苏柠回来,你还要照顾她和宝宝呢!”
秦斯越冰冷的眸子动了动,突然道:“之昱,你知道吗,我以前养过一条狗。”
徐之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点点头:“知道,老虎嘛!”
那是一条性格非常温顺的大金毛,小时候他和陆文昊都见过。
秦斯越苦笑摇头:“不,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七岁那年,有一天老虎突然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徐之昱怔住。
秦斯越嘶哑的声音继续道:“我只要一想到它可能在外面没吃没喝,就一口饭也吃不下,一口水都喝不进去。整整两周,整整十四天,我坚持了整整十四天!因为我曾经给它说过,我永远不会抛弃它……只有它,是真心对我。
“我当时想,这可能就是我的极限了!我要去陪老虎了!就在我要晕过去的时候,我听见了它的叫声。它回来了!”
他眼中闪过光亮,转眸看向徐之昱,艰难地勾唇:“我会等到柠柠的!她肚子里有我和她的孩子,她怎么会一走了之?”
徐之昱动了动唇,未及开口。
秦斯越已然自问自答:“不会的!她不会一走了之!所以,在她和孩子没有回来之前,我不会动也不会走。我会在这里等着她,一直等!”
他的声音很轻,说出的每个字却坚决无比。
徐之昱无奈地叹口气:“是,你应该等她,她也一定会回来的。但阿越,我们是不是可以有别的方式?评标委员会已经还苏柠和飞鸿清白,大众也都知道了事情真相。”
他侧眸看向岸边,不知何时,乔安安也来了。
他顺势补充道:“乔小姐仗义,做了很多工作。现在政府已经确定将图书馆项目交给飞鸿,并且完全按照苏柠的设计图完成。你难道就不想亲手去替她落实这个项目吗?”
“我答应你,这里我会亲自派人盯着,一天找不到她就一天不撤,行吗?”
秦斯越摇头,视线重新落回江面:“不够!是我没保护好她和孩子,这些远远不够!”
他明明已经看穿了她的计划,就应该跟她坦诚相待。
是他的自以为是害了她、害了她们母子四人!
即便只是站在旁边,徐之昱也能感觉到好兄弟身上散发的哀伤,浓烈、刻骨。
他紧了紧拳头:“广安和霍子城名下所有产业都已经尽在你手,苏樱华和霍子城一定会被判刑,所有欺负她的坏人都受到了惩罚……阿越,你……”
“那是他们应得的!”
秦斯越咬牙回头,猩红的眸子里是滔天怒意。
他们害了柠柠!
他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徐之昱被他冰冷的眼神扫过,眼皮跳了跳。
他犹豫片刻,低声道:“阿越,我知道,你觉得你们有缘,你能在茫茫人海中跟她重逢不容易。但这几天菲利普打不通你的电话,打给我了。他说你要找的那个,当年在酒店大厅里演讲的女孩,不是苏柠,是另一个华裔女孩。”
反正开了口,徐之昱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那个女孩出生和成长都在国外,从来没有到z国来过,现在长居澳国。其实你要找的人一直是她,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只要他不坐在这里把自己熬到油尽灯枯,徐之昱觉得天涯海角,他都能陪他去。
秦斯越眼神一霎微诧。
但只是一霎,他就平静下来。
他转头,继续盯着江面上的搜救,语气淡淡:“不用。三年前那一晚,我或许真的对她有好感,觉得她温暖善良冷静坚韧。更重要的是,她跟我同样是z国人。”
那种异国他乡,危难面前,一脉相承的乡亲,自然纯粹。-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