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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簇拥着往外走的人群,正是作为主人的苏家人和秦家人一起送客人们离开。
城堡大门外,姜玫伸手轻轻抱了抱苏楠:“抱歉,我得回去看着泽言,不能一直陪你了。”
“傻妞,我已经嫁人了,有人陪着我!”苏楠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快回去吧!白医生很快会醒过来的,到时换我陪你办婚礼。”
“好,我会告诉他的,让他沾沾你们的喜气,醒的更快。”
姜玫收手,依依不舍地驱车离开。
旁边,罗承风绅士地替贺明澜打开车门。
贺明澜握着笑笑的手,看着子幸乐乐,又看看苏楠和秦斯越,泛红的眼眸中满是不舍:“那、那我们也走了!祝福你们!”
“谢谢!”苏楠客气道,语气柔和几分:“您回去以后,要保重身体!”
“嗯,嗯嗯!”贺明澜忙不迭点头,脸上漾开欣喜。
女儿关心她了!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她满足了!
她摸摸笑笑的头,又叮嘱三个小家伙要乖乖听话,这才隐忍着情绪转身上车。
“小澜!”
突然,一道洪亮而急切的声音传来。
贺明澜停下上车的动作,转身回头,就见一个微胖的身影正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
出租车只能停在外围,连城堡都停车场都到不了。
乔国栋唯恐赶不上,一路都在跑。
还好,他赶上了!
迎上贺明澜投来的视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整理了下衣服,挤出笑意:“小澜,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隔着时光的洪流,贺明澜看着那张发福变形的脸,无数夹杂着痛苦的记忆汹涌而出。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后仰,一只宽厚的大手适时托住她纤细的腰身,缓缓不断的温暖透过衣料传入她的皮肤血液。
一瞬间,贺明澜仿佛重新获得力量,稳住心神。
她平静地看了乔国栋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乔国栋澎湃的激动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湿了个彻底。
那些准备好的话悉数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场面一霎寂静。
秦斯越握着苏楠的手紧了紧,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片刻,还是罗承风揽着贺明澜,浅笑开口,打破沉默:“乔总,你也来了。”
都是商圈里有身份有名望的大佬,谁又不认识谁呢?
乔国栋视线落在两人相互依偎的身体上,猩红的眸子里波涛汹涌。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找了三十余年的小澜,竟然一直在身边!
片刻,他压下情绪,努力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意:“是啊,今天是楠楠和阿越大喜的日子,我也来送份贺礼!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遇到小澜,我们可是多年故人了。”
最后一句,他是看着贺明澜说的。
贺明澜眼睫颤了颤,优雅淡笑:“活到这把年纪,认识的人自然少不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称得上一句故人!”
有人倾盖如故,有人白首如新!
当年那个她自以为了解,自以为永远不会相负的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毁了她!
也毁了他们女儿的前半生!
贺明澜朝着众人笑笑:“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她声音温柔,姿态从容,不疾不徐地上车。
罗承风体贴地替她关上车门,朝着众人微微颔首,才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在众人的注视中启动,缓缓离开。
乔国栋几乎是下意识抬腿要追。
蒋丞彬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压低声音:“乔总,注意你的身份!”
今天这里不是贺明澜的主场,而是苏楠和秦斯越的婚礼!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是真诚祝福,但不代表没有人吃瓜看热闹。谁要是敢让楠楠下不来台,他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乔国栋僵硬地收回腿,转身来到苏楠和秦斯越面前。
苏楠冷着脸,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乔国栋自知失态,尴尬地冲秦斯越笑笑:“婚礼很隆重很美好,祝福你们!”
秦斯越握着苏楠的手,礼貌而疏离地颔了颔首:“谢谢!”
明显感觉到气氛凝滞,但乔国栋不想离开,继续道:“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原本以为你做不了我的女婿还挺遗憾,没想到最后殊途同归,我们还是一家人。”
他脸上挂着笑,语气极尽客气。
但除了他,所有人都冷着脸,只觉得尴尬和愤怒!
乔安安那样伤害过秦斯越苏楠,几乎害得两人天人永隔,三个孩子成为没有父亲孩子,他是哪来的脸提?
白思卉皱了皱眉,轻咳两声:“阿越、楠楠,你们大家先进去招呼客人。”
这里交给她就行!
读懂母亲的潜台词,秦斯越神色稍微缓,带着众人离开。
乔国栋想跟进去,却被白思卉拦住。
“老乔,我们也算是老熟人,虽然做不成亲家,也还是该给彼此留些脸面。”
白思卉淡然开口,气势却不容忽视。
乔国栋看着徐徐合上的大门,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不是故意来找大家不痛快,就是知道小澜出现,我着急……”
白思卉抬手,打断他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老乔,对于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一点,现在楠楠是我的儿媳,是我儿子最爱的女人,是我孙子孙女的母亲!谁要是想伤害她,哪怕拼上我整个秦家,我也绝不会让那个人得逞!”
乔国栋叹口气:“欸,你说到哪去了?楠楠是我女儿,我当然也希望她能生活美满,婚姻幸福!我只是想通过她,再见见小澜。”
白思卉朝着贺明澜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追了。”
冷漠的语言,不带一丝旧情。
乔国栋看着空荡荡的马路,胸腔憋闷,口不择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刚才还说我们是老熟人,我安安好歹也在你们秦家照顾了这么多年。当年老秦走的时候,那是亲口许诺要让她做你们秦家儿媳的。”
“那又怎样?她对我们好,难道我们对她不好吗?”
白思卉眸光一凛:“她是怎么对我儿子的?如果不是她极力推荐,我儿子怎么会做那个清除记忆的手术,承受这么多年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好,就算当时是为了救我儿子的命,我理解也感激她!可后来她做的事呢?勾结境外势力,强行掳走我儿子还牵连了我儿媳!我儿子身上的毒到现在都还没彻底痊愈,都是拜她所赐!
“当年不是将她当亲生女儿般对待吗?可她呢,一面装着大度,一面在我的心口剜肉。我们秦家没有追究迁怒,已经是我对你、对你们乔家最后的仁慈!”-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