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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姝说着把银锭翻转,素手白皙:“看银锭底下的年号,它流通已有一年之久,但盛京里不曾出现过这样的银锭,这事不对劲。”
她想起什么说什么,却是句句有条有理。
萧奕对她的聪慧生出了些欣赏:“百姓交易大多用的是铜板,也有人会把银锭剪成碎银子花用,但是似这种成色较好的银锭,一般用作送礼或是交易往来,都是成箱端出去的,没在市面流通很正常。”
“那大人的这锭是从何得来?”
姜云姝问完一怔,审视的看了看萧奕,什么都明白了:“萧大人来通州,就是为了查这个?”
她只是一问,没指望他能回答。
萧奕却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
她心思转的很快:“所以,银锭是你故意叫人给我送来的?”
“没错。”
他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到姜云姝很轻易的就能察觉到不妥。
“难不成沈家的银庄掺和进这事了?”她想到这茬,心下一惊,紧忙解释:“沈家做生意一向本分,就连花楼和赌坊那种赚钱的勾当都从来不碰,更不可能跟这种事扯上关系!”
“我没说此事与沈家有关,但此物,的确由沈家名下的银庄流出。”萧奕双眸生得好看,但那双眼睛里实在看不出什么人味。
姜云姝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八十个念头,最后问道:“你……是想查沈家的银庄?”
她琢磨着自己肯定算计不过萧奕这种老奸巨猾的,与其拐弯抹角的探听虚实,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直接问。
萧奕也没遮掩:“若东西在沈家,我要查这批银锭的具体数量。”
她顿觉不妙,大着胆子问:“此事对大人而言是公事,但也与沈家私事有关,可否先交由我内部清查?”
沈家自查,和锦衣卫插手,完全是两个概念。
萧奕淡淡看了她一眼,颔首:“可。”
“多谢。”姜云姝松了口气。
是夜。
萧奕不动声色的把红宝耳环装进了绣着芙蕖的荷包,贴身放好。
竹谨一想到堂堂锦衣卫被送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就很是同情蒋鸿。
萧奕吩咐:“把银票送回去。”
“那荷包……”
“说辞你定。”
“是,小的明白。”
竹谨打小跟着公子,现在却是一点都看不懂他家主子在做什么,设局引人家姑娘上钩是真的,借机贪了人家姑娘的荷包也是真的。
不过这一路来据他的观察,人家姑娘对他家主子半点那种意思都没有。
倒是他家主子……简直没眼看。
隔壁,姜云姝翻来覆去,想着萧奕的话,有些睡不着。
这人跟她从前了解的不太一样,不,是完全不一样。
“姑娘睡不着吗?”
“子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姑娘指的是?”
姜云姝突然坐了起来:“子苓!我被坑了!”
“你想想,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在查什么?他凭什么相信沈家是无辜的?他是在拿那个银锭诈我!他想利用我的手去查沈家银庄这事!”
子苓纳闷:“可是萧大人怎么知道您肯定会看出银锭不对劲?”
姜云姝也想不通这点,她着实看不懂萧奕这个人。
不过没关系,等大哥哥派人接她,她就把这些事都推给大哥哥去烦恼!-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