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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w0^;t荣皇后冷笑不已,“正是因为我贵为皇后,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病重之际受人刺激,恒儿还没死呢!
她们就这么等不及要争储君之位了!”
“朕不是答应你了吗?他日若要降恒儿为王,便立老九为储君。朕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朕怎样?”
长治帝颇不耐烦,“恪王和贵妃再如何做,也越不过你去,你又何必跑来紫宸殿与我无谓争执?”
“无谓争执?”
时至今日,荣皇后也是心凉得很,“这么些年,陛下宠爱乔氏,打压我这个皇后,我皆从未与陛下有半分争执。正是因为我步步退让,她们才又步步紧逼,若不是她们,恒儿怎会病重到如今这地步?如今陛下还要我安安分分做个皇后,可陛下可曾给过我半分体面?”
“都说了,恒儿那病,并非乔贵妃等人所做,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陛下只管听自己喜欢听的,反正我说什么陛下都不信,我也懒得再说。忍这么些年,也实在够了。今日我也不妨与陛下说一句,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恒儿降位前,哪日再有不测,我即便是倾尽全力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连礼都不行了,甩头就走。紫宸殿内,一片寂静,宫女内侍们都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产生什么声响。长治帝紧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他召来内侍总管。“召端王进京。”
*闲来无事,顾青昭便被丹青撺掇着又来了荷塘。“主子您瞧,这片荷塘生得多好,已是初秋了,都还有些荷花呢。”
丹青笑眯着眼,“咱们可以做莲叶羹,还可以做炸荷花吃。”
大邕人文雅,用花入菜的事,已然成了惯俗。“我看你就是犯馋了,方才还跟主子说什么赏花,如今瞧着,更像是要辣手摧花。”
绯紫乐个不住。“既然来了,那便摘罢,随意摘个几朵便是。”
王府后院的菜肴除了王妃那里,其余皆是一个锅煮出来的。她虽然也时常打点,叫做些别样的小菜,却总觉得淡淡的,没什么新鲜。忙着摘花,几人倒是没发觉芙蕖亭后边的假山边上,缓缓走出了个人来。“那是?”
正是晨起,细雾氤氲。湖边青柳如烟,迎清风而舞,柳间与湖上碧荷相接,层层叠叠,朦胧而婉约。就在这漫天的青翠中,一袭粉桃色衣衫入眼。那女子站在湖边柳树之下,微微倾身去采摘那朵盛放的并蒂荷花,眼角眉梢间具是笑意。因是天赐的容颜,便是老天都格外偏疼她,连鬓边的碎发都引得晨风轻吻。不过一颦一笑、一呼一吸,便带动了观者心绪,本来烦闷的心情都疏解了好些。端王自认活了这么些年,何样的美人不曾见过。可她只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即便那笑靥不是因为他,都已然叫人动心不已了。“殿下,那似乎是顾孺人。”
“顾孺人?”
吴英便道:“这位顾孺人正是四月前与姜夫人、吴孺人一同入府的,如今满后院的小主子,唯有这一位殿下不曾正经瞧过了。”
端王才如梦初醒。难怪他一直觉得后院里有什么人被他忘了,却一直想不起来。虽说顾家家世不高,可顾玄这个六品官做得也算清正廉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顾家不满,对孺人顾氏不满呢。端王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知晓那些底下伺候的人对那些不受宠的嫔妃们的薄待。这样想着,他越发自责起来。她入府这么久,他都未曾去瞧过她,她定然是难受极了。吴英看出他的心思来,试探着问:“要不要属下……”
端王忙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则闲庭信步过去。说是闲庭信步,其实他自己也不由自主放低了脚步声,生怕惊扰着她。可顾青昭何其警惕,不待他走近,便瞧见了。她顿时惊讶,摘花的手都抖了两下。这下顾不得摘花了,忙请安行礼。“殿下万福。”
唐昀负着手,“起来吧。”
顾青昭惊魂未定。大清早的,这湖边影影绰绰冷冷清清的,乍然一转头看见个大活人,还是像行踪不见许久的端王,任谁都会吓一跳罢?“被吓着了?”
见她脸色不大对,端王没来由升起了些自责,“本王原本想着不好扰了你摘花的兴致,这才没叫人通禀。”
“没有。”
她摇头,努力挤出个最得体的笑来,“许久未见殿下,妾惊喜还来不及。”
唐昀眉目一挑。她说许久未见本王,这是在怪本王冷落了她吗?想想也是。其实也不是他故意冷落着他,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能想起的只有那一两个。其余的姜夫人、吴孺人,也还是裴侧妃和白孺人提起他才有印象。“你是哪个院里的?”
“妾是葳蕤院的。”
“葳蕤院?”
端王若有所思,“那就是齐侧妃院子里的了。”
齐氏却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还有以为顾孺人,难怪他记不得。“你的兄长,是顾青礼?”
顾青昭惊了,“殿下知晓妾身哥哥?”
见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还怪有趣的,端王心中腹诽着,面上总算挂了一丝笑,“他殿试时写的策论,文意深远,却又不滥用华丽辞藻,针砭时弊,娓娓道来,是上佳之作。”
“原来殿下也看过殿试的卷宗。”
“不是看过。”
端王一双潋滟桃花眼,一笑时便勾人得很,“你兄长的卷子,正是本王所批。”
合着这还是阅卷官了?“正因那日看了你兄长的卷宗,终选那日,听见你的来历,本王才选了你入府。”
端王那小小得意的样子,只差没将“快夸本王”
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殊不知顾青昭心中已然泪流满面。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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