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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不敢相信。“我何时骗过你”
“可国子监……”
唐昀忍不住浅笑,揶揄道:“昭儿,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父亲?”
顾青昭哑然,“这不是太过惊讶了嘛。”
“你为我诞下皇子,这么些年又因我受了许多苦,我本就该待你和顾家更好些,”
他道,“更何况,若非顾大人文采斐然,我也是不能随意给臣子晋升的。”
说着他桃花眼一扬,“朕,可是公私分明的。”
顾青昭无奈地看他一眼,他就弯了眉眼低声轻笑,“自然了,有时候也要偶尔偏偏心嘛。反正晋封的文书吏部已经在拟了,该是你父亲的,总归是跑不掉的。”
“多谢陛下。”
顾青昭笑意吟吟,略一弯眉,眼里便好似盛满了星辰,美得叫人挪不开眼。唐昀突然想不顾一切了,想将最好的都给她。人都说,相处得久了,越看清彼此,越会相看两厌。可不知为何,他只觉一颗心日复一日地更装满了甜蜜,无关皮相,无关身份,只是因为她在,他就很欢喜。“昭儿,私下不叫陛下可好?”
显得生分。“不叫陛下叫什么?”
顾青昭偏头问他。这可有些难住了他。他最亲近的就是昔年的太子皇兄了,可皇嫂早亡,他所知的也是皇嫂称呼皇兄为“殿下”
。他无言,抱着顾青昭腻歪了许久,不觉就是月上柳梢。翌日顾青昭起了个大早,可还是没能赶上唐昀的步伐。“陛下卯时一刻就起了,只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又回前头去了。”
绯紫给她更衣时说道。顾青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昨晚他并未早睡,人哪能这么熬?“叫小厨房午时做一盅玉竹老鸭汤并几样好克华的小食点心。”
“好。”
才用着早膳,尚食局就来了人。“来得这样早?”
顾青昭微微诧异。绯紫说道:“许是怕来迟了惹了娘娘不喜,奴婢已经叫她们在正殿候着了,丹青在外头呢。”
关雎宫正殿。尚食米五娘领着四个副手端端正正站着,没敢轻易坐了,心里虽暗叹着关雎宫的精致华贵,可五个人愣是没一个敢没守规矩地四处看。丹青见了几人的仪态,不由心中微惊,不由自主地也更挺直了腰板一些。殊不知落在米尚食等人眼里,便都觉得关雎宫的侍女稳重又重规矩,更是心惊胆战了些,生怕这良妃主子不好相处。正暗自思量着,就听上头通报:“良妃娘娘到!”
珠帘微动,有人款步而来。米五娘连忙领着后头四个女官给顾青昭躬身行拜礼,“臣尚食米五娘,携尚食局司膳、司酝、司药、司饎拜见良妃娘娘。”
她垂着头,只看见绛紫色金线收边的裙尾在宝相花纹地绒上缓缓拂过,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随之缭绕而来,心神飘荡间,上头传来那位娘娘的声音:“免礼。”
似是夏日晴空下的水流潺潺,又如佩环轻碰时的清脆声响,天籁一般,撩人耳畔。米五娘心间微颤,“谢娘娘。”
这才抬头,一见上首宝座上良妃娘娘的容颜,她便只在心中慨叹一句:传闻不假。都说良妃娘娘有倾国倾城之姿,艳冠后宫,如今见了,只觉传闻都将娘娘之美贬低了几分。顾青昭也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几人。大邕朝女子地位比前朝高一些,主掌后宫事务的六尚二十四司,便全由女子掌事,为理事方便,女官们着胡服,其服制如前朝: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服深绯,五品服浅绯,并金带。六品服深绿,七品服浅绿,并银带。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浅青,并踰石带。譬如米五娘,她便是着浅绯色胡服,后头四位女官,则着深绿色。女官们地位堪比各嫔妃宫中的掌殿和掌事,因由小选选聘而来,并非婢女,可自称为“臣”
,行拜礼而非福身礼。六尚之长皆为正五品,每尚局有四位副手,乃为正六品,这几位,也就是尚食局的掌事之人了。顾青昭弯了弯眉眼,“绯紫,给米尚食赐座。”
米尚食忙拱手,很是推脱,“臣怎可与娘娘同坐。”
“关雎宫这里素来是没规矩惯了的,本宫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的,你坐着才好谈事情。”
顾青昭笑得温和,米五娘却不敢因此就懈怠,反而更恭敬了些,“多谢娘娘。”
这才堪堪坐了那绣花墩的一小半,很是正襟危坐。“本宫头一回掌事,尚食局诸多事情,不尚清楚。只晓得米尚食是太后娘娘提拔上来的,既是太后娘娘选的人,那定然是才能出众的。”
这话瞧着短,可话里意思却还有几层呢。米五娘心头就是一颤,不敢自夸,“娘娘谬赞,臣只是尽分内之事罢了。”
“我就喜欢恪尽职守之人,如此,你我都能轻松些。”
顾青昭浅浅笑着说了一句。米五娘是聪明人,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忙表忠心,“臣一定尽心竭力,不负娘娘所望。”-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