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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可难道就这样轻纵了她们?”
绯紫一想到那些狠毒的招数就倒胃口,“宫里好不容易平静,这番闹腾,又是叫后宫不安宁。”
“宫中是最不讲道理的,可有的时候,却又是最不能敷衍的地方。”
即便是唐昀,也不能图一时松快,随意处死谁人。“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红韶忍不住道。“没招惹到我头上,我倒也不必理会她们。倒是方氏,眼下宫中要数最难过的,也便是她了。”
一朝有孕,不过两月却又没了。从此之后,更是不能坏孩子。方才人在小月里都哭了不是一场两场了。“才人,您别难过了,医师说,这样对您身子不好。”
茯苓宫东配殿,侍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很是劝道。“我这样的人了,还怕什么好不好的?”
方才人遭此大难,身子已然倒了,如今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整个人时时刻刻像是笼罩在阴云之下,眸光涣散,阴翳得很。“才人您别这样说,不管怎样您还有陛下的宠爱,还有德妃娘娘,”
侍女特地将凤华宫送来的东西指给她看,“您瞧,这些补品人参的,全是德妃娘娘送来的呢。娘娘只叫您宽心养好身子,等您好了以后,照样是畅通往来凤华宫的。”
她终于眸光开始聚焦,目光落在那一堆珍贵的补品上。是啊,好歹还有德妃在。虽说她小月这些时日,德妃未曾亲自来过,就连浅拂都只是匆匆来了片刻就走。不似她怀孕那时候殷勤。可她还是德妃的人。只要凤华宫不倒,她就还能起来……“你还惦记着凤华宫呢?”
清冷中带着些许鄙夷的声音传来。张婕妤旁若无人般进了东配殿,门口竟是无人敢拦!
方才人一听这声音已然怒火烧心,整个人都由失魂落魄便得格外激动,只剩不能起身,她撕心裂肺,“贱人!
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侍女忙拉住她,生怕她太过愤怒而伤了身子。张婕妤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堂而皇之地坐到床沿前的红木椅上,“空口白牙的,谁会信你呢?”
她冷笑,“吴英和贵妃都查无所获,你以为你动动嘴皮子陛下就能抓了我吗?”
“贱人!”
方氏狠狠瞪着。“别一口一个贱人,本婕妤不爱听。”
张氏冷眼看她,片刻后又抚了抚鬓角回过眼来,“罢了,如今你这模样,也不值得本婕妤伤神了。”
方氏咬牙切齿,“你害了我腹中胎儿,德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叫张婕妤微微蹙眉,她起身,缓缓走到她床前。侍女赶紧将方才人护好,生怕张婕妤一时做了出格的事情来。张婕妤站定,却是嘴角含笑,“今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正是你一心倚靠着的德妃,将害你的仇人死死护住了。不然,为何陛下和贵妃都出手了,证人证物却始终拿不真切呢?”
方氏怒目圆瞪,“你胡说!”
她虽然是倚靠德妃,可德妃也对她腹中的孩子寄予厚望。“你只是个卑贱舞女,如今不能跳舞争宠,也不能有孩子了,还有什么用呢?虽说是虞良妃让你摔倒小产,可虞良妃尊贵,就是德妃也想拉拢。”
张婕妤像是说起什么格外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妖媚,“秀女即将终选,无数新人要入宫。所以啊,你小产又算得了什么呢?于德妃而言,不过是一桩小小的可惜事罢了。怨不得她不在意你,反倒为你的仇人正名,让她逃脱罪名。”
“从前你仗着有德妃撑腰,屡屡冒犯本婕妤,这,便是你的报应。”
张婕妤眉眼弯弯,笑得花枝乱颤,“这才刚开始呢,日后,还有的是你难过的日子。且好生受着罢。”
语罢,她拂袖而去。方氏脸色苍白无比,险些栽倒在地上。“主子,主子!”
侍女大惊,“你怎么了!”
“肚子,我肚子好痛。”
方才人腹部绞痛到叫她险些窒息。“医师!
主子,奴婢这就去给您叫医师!”
“不!”
她死死拉住侍女,双眼猩红,“去,去查,德妃是否真的如张婕妤所说。给本才人查清楚!”
德妃说过的,等她胎儿满三月,就会跟陛下进言让她晋封为美人,他日顺利产下皇子,便是婕妤……德妃如此期盼这个孩子,怎么会不帮她!
她为德妃做了这么多,她甚至为了能早日怀上孩子,不顾身子用了德妃给她的禁药。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德妃不会不知道的!
“主子。”
侍女面色戚戚,不忍告诉她真相,“您先别理会德妃了,身子要紧啊。”
“你什么意思!”
方氏忍着剧痛质问她:“张婕妤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虞良妃那个贱人害了我,德妃还帮了良妃逃过陛下和贵妃的追查对不对?!”
“主子……”
“哈哈哈哈哈……”
方氏痛得清泪直流,可肉体上的痛怎能敌她心中的悲凉,“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德妃,最是精于算计。我已是残败之身,她又怎会顾及我。”
她边哭边笑,又委屈更有痛恨,“可若非为了她能起复,我何需用那药以致如今再不能有身孕!”
“都是她,都是她!”
方氏愤怒到快要晕厥,“是她毁了我!
是她毁了我!”
她本来得了陛下的宠爱的,陛下甚至不去其他人那里,也要来她这里。陛下是爱她的,她本可以安安稳稳平步青云的!
是德妃毁了她的荣华梦!
“主子!”
“主子,茯苓宫方才人晕厥了。”
蔡海拱手禀报道。顾青昭正拿着本书册在看,闻言抬首:“请医师了没有?”
“茯苓宫的人被张婕妤困住了,没有张婕妤发话没人敢请医师。”
“贵妃那儿呢?”
蔡海面露难色,“贵妃这个时辰正在慈安宫,无人敢惊动。”
“那就叫王忠去一趟罢。”
“是。”
“主子。”
红韶蹙眉,“那方氏那样目中无人,还陷害过您,您还给她叫医师。便宜她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