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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昭自顾自抿了一口饮子,淡淡笑着,“虞氏即便做良妃的时候也没有这等心性,如今被贬斥了还能比往日肆意起来?”
白嫔冷笑,“就是不晓得谁这样病急乱投医,这种荒诞的事情都能牵扯上虞氏。”
虞氏纵然蠢,可又不是缺心眼儿,无缘无故弄这么一出。顾青昭也摇头。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若不是敌军派来的奸细,那就只能是脑子不够用了。“可说起来这事也奇怪,六月里的时候黄河沿岸还没出大事,谁这样闲了没事做去传这些没根据的事情”
虽然现在已然成了现实,可总归是处处透露着诡异,白嫔喝了一口凉茶,很是不理解地摇头,“难道谁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这话自然是揶揄来的。可顾青昭端着杯盏的手却微微一顿。她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一人的模样来。正当这时,方七匆匆赶来,满额头的大汗不说,连脸色都是煞白的。“娘娘不好了,渝州地动了!”
蓬莱大殿,百官齐聚,一官员白着脸上奏。“渝州地处大邕西南,周内地势复杂,平原、高山、丘陵不一而足。自有史料记载以来,便是地动频发之地。往年皆无此大灾,今年旱灾未止,便骤然地动,疏松板结的土质越发干裂得厉害,这才引得房屋坍塌,河流改道,甚至更严重的地域,还有山地顷移之状。”
官员半躬着身子,面色不忍,“至急报传来已过三日,虽然渝州尚未上报房屋损毁百姓受害之数,可单从奏报中便可以看出其惨烈之状。”
门下侍中符申接近着道:“眼下渝州再添灾情,国子祭酒等人增援至渝州的赈灾钱粮,或只能保证受灾地居民及救援官兵一月的用度。”
唐昀一边在听官员奏报,一边也在快速翻看今早国子祭酒姚进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疏。“即刻诏令诸州,集诸州之力以援渝州!
国子祭酒、吏部侍郎等人,驻渝州协同渝州官员救灾援民,不得有误!”
“是!”
未央殿,嫔妃们满座一堂。齐贵妃病得厉害,压根起不来,有些事情便得她来嘱咐。顾青昭端坐着,目光扫过底下的嫔妃们,眉目肃然,“如今正值大邕危急时刻,我等身为后妃,不能在前朝为陛下尽忠效力,也该做女眷表率,略尽绵薄之力以援渝州及黄河沿岸受灾民众。”
龚贤妃和白嫔齐齐应声,“淑妃娘娘说得是。”
李婕妤更是忙不迭接话,“贵妃娘娘抱病,淑妃娘娘就是嫔妾等的主心骨,还请娘娘示下,嫔妾必定跟从。”
其余人等自然没有敢不从的。顾青昭颔首,“如今各地正值危难,前朝及地方各州县皆缩衣节食以紧渝州滑州等地,今日起,后宫各处也当开源节流,除慈安殿寿安殿及王婕妤郑婕妤处,各宫各院若有年龄过二十五欲归家之侍女,尽报于尚宫局,登记记录后于半月后一同出宫。“自本宫未央殿起,用度减半,以节省银钱援助灾区。”
闻言,众人脸色各异。贤妃提议:“娘娘,您怀有身孕,正是需要多将养的时候。依我看,未央殿的份例,应同两位有孕婕妤,不必缩减。”
白嫔也点头,“贤妃娘娘说得在理。姐姐你有身子,怎可缺人服侍。”
“本宫孕中喜欢清净,人不在多,够用就好。”
她眸光投向底下,“诸位可有异议?”
一说到裁剪用度,谁都不情愿,可顾青昭怀了身孕的人都率先缩减吃穿,她们哪里还说得出反驳的话来。“嫔妾等谨遵娘娘之命。”
等出了未央殿,白才人就死命皱起眉头来。“每月份例就那么一些,如今还要减,当真是不让人活。”
她虽埋怨,却不敢肆意喧哗,只压着声音抱怨给沈嫔听。沈娇也十分不情愿,“本宫又何尝不是一样?”
白氏冷嗤,“哼,淑妃自个儿除了份例还有从前陛下的诸多恩赏,说什么缩衣节食,内里还不是照样过得奢华,苦的也就咱们这些人罢了。”
“她是淑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有恃无恐。”
沈娇似乎对顾青昭有着天然的妒意,方才在未央殿顾青昭高坐宝座之上,珠翠环绕的体面尊贵之态,生生刺伤了沈娇的心。“她哪看得起这些银子啊,不过是用小物,博一个美名罢了。白嫔她们倒也一个个哈巴狗似的迎上去捧着。”
“呵!”
一声阴冷的笑声传来,两人警惕回头,只见自她们后面缓缓走来两人,“沈嫔这话,竟是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与你一副龌龊模样?”
才说人家的坏话,一转眼就被抓包了,还被责骂一通,沈娇脸色实在五颜六色得紧。白才人打定了主意要先交好沈嫔,先对着白嫔福了福身,便自以为仗义执言道:“你是嫔,沈姐姐也是嫔,你怎可这样与沈姐姐说话?”
白嫔像是才看到她一般,“这位是?”
一旁跟上来的张婕妤看热闹不嫌事大,哂笑不已,“白嫔不常出来走动,怕是不晓得这位,说来也巧,这位才人,也姓白呢。同是白姓,一个贵为嫔位,一个却只是卑微才人。”
她啧啧笑着,“当真是云泥之别呢。”
白才人顿时被四周的目光看的几欲抬不起头来。沈娇觉得被人落了脸子,冷声看向对面的白嫔,“白才人位份低,出身却显赫。比起某些仗着多在陛下身边伺候几年就自以为是之人来,更要尊贵些吧。”
白嫔轻笑一声,极尽妖媚地抚了抚鬓发,斜目看沈娇,“若论尊贵,本宫是大皇子生母,莫说她一个才人了,即便是你,本宫又何曾低过?”
她故作娇矜,“偏偏又是本宫这样出身卑微的人做上了嫔位,资历比起你沈嫔来也高上一截。你说气不气人?”-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