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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慌慌张张,正要打算往楼下赶的时候,却见一个女生冲了上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当胸挨上了一脚。
紧着,身后冲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死死将人摁住。
是唐慕笙跟陆厉琛,男人侧脸贴在脏污的地板上,像一条鱼一样拼命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陆厉琛提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了一拳,顿时,男人眼眶崩裂。
他平时要么冷漠如高岭之花,要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其实,帝都大概都忘了,陆家大少爷十九岁掌管整个集团,骨子里天生嗜血好杀。
“耍我们?”
陆厉琛狠狠朝着他的脸上揍了好几拳,没一会儿,他的脸就面目全非。
唐慕笙站在旁边看着,倒是一点也不阻止,宋队长打来电话,她接起来。
“喂,宋队,我们找到孟经理了。”
“恩,好。”
“那我们马上将人带回去!”
她收了线,朝着陆厉琛扬了扬下巴,“宋队说,他们来支援的人已经到了,把人交给他们,我们一起带走。”
陆厉琛一把将人从地上拎起来,这个男人还不如唐慕笙高,在他的手里像一只活蹦乱跳,但是逃跑无门的兔子。
唐慕笙问他,“你还跑吗?反应挺快啊!我们前脚走,你后脚就跑了!可以。”
想到墨老那么大年纪,做了十个小时手术,照样还在重症监护室,她的怒气就直冲胸膛。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说过不打落水狗,可是唐慕笙此时此刻,却左右开弓,只想为爷爷出一口恶气。
楼上突然冲下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甚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老公!你们是谁!”
这个人她大概是孟经理的太太。
她冲过来,像母鸡护崽一样,将孟经理护在了背后。
“你们到底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信不信我报警了!”
“报警?”
唐慕笙冷笑了一声,“你不用报警,帝都特调局的人一会儿就来了!”
“你老公是在帝都工作吧!那他为什么突然回来,深更半夜,连回自己家都那么小心翼翼,跟做贼一样。你呢?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唐慕笙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扎进了女人的心,刚才,他可是连家门都没进,再联想到那突如其来的三万块钱,女人怀疑地看向了丈夫。
孟经理垂头丧气,陆厉琛拽着他的领子,他活像是被人拧断了脖子,不敢抬头如看家人一样。
唐慕笙继续道:“他在帝都害了人,两个人,其中一个,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已经八十多了,能不能撑过一回,还真说不定!”
女人不可置信,双目通红,她盯着丈夫。
“老公,她说的……都是真的?”
孟经理没说话,像是无言以对。
女人突然暴哭一声,捂着嘴巴,在黑夜里发出很难听的呜咽声。
唐慕笙的目光很敏锐地移到了她的小腹上,又落到了她光着的脚。
男人也哭起来,依旧是垂着头,声音呕哑嘲哳,可怖又可悲。
唐慕笙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楼上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半天,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冒了出来,奶声奶气地喊。
“妈妈!爸爸!”
“爸爸回来了!”
小家伙欢呼一声。
这个孩子唐慕笙见过,就在孟经理公司那张全家福上,跟唐子衿一样大的年纪,虎头虎脑的,穿着破旧的睡衣,瘦得可怜。
更可怜的是,他的头发被剃光了。
唐慕笙心头猛地一击,像是有什么捏住了她的心脏,母性使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挡住了孩子的视线。
她回头,示意陆厉琛把人带出去。
陆厉琛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总不好让孩子看到这些。
时间很巧,外面传来了特调局的车声,呼啦呼啦。
他将人带了出去,这一次,女人只是捂着嘴巴哭,没有上去闹,可唐慕笙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大的绝望。
她在楼道里站着。
那个小家伙歪着头,“妈妈你怎么哭了?妈妈不哭,小宝很乖。”
“阿姨,你是谁?”
唐慕笙五味陈杂,女人哭声更大了。
她看着她,“先上楼吧!孩子还小,还有……”
她忍不住提醒她,“怀了孕要注意,不要受凉,下次出来,记得穿一双拖鞋。”
其实,女人刚怀孕没多久,小腹照样平坦,四肢照样纤瘦。
唐慕笙抱起那个孩子,跟她一起回到了家。
家里不大,收拾得却很干净,唐慕笙将孩子放下来,摸摸他的头发。
“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
唐慕笙笑了笑,“小宝真乖,阿姨家里也有一个小朋友,跟你一样大。”
“那他叫什么名字?”
“小豆丁。”
唐慕笙拍了拍他的脑袋,“乖,去玩吧!我跟你妈妈说点事。”
小宝点点头,一溜烟地跑开了。
唐慕笙看着女人,开门见山,“孩子得了什么病啊!”
女人的眼底都是血丝,声音有气无力,“白血病。”
此间久久沉默。
唐慕笙觉得自己那颗心已经被揉碎了。
她很真诚,“我的孩子也是。”
女人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白血病,五岁了,医生说,再不换骨髓,可能就来不及了!”
唐慕笙瞧了一眼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三个月。”
女人抚摸上小腹,这里住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救小宝的药,新生儿的脐带血是白血病最好的配型。
唐慕笙叹了一口气,“你比我幸运,至少还能再生一个孩子,给小宝多一重希望。但我……”她苦笑,“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同为女人,同为母亲。
女人用一种既怜悯又无助的眼神看她,“我……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我大概猜到孟经理为什么铤而走险,要做那些事了!”
唐慕笙在客厅里坐下,“你们是不是没钱治病?”
女人又哭起来,“家里该花的都花了,该借的都借了,前几天,我们交不起住院费,只好把孩子带回了。再不行,我们只能卖房子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