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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楠跟对方留他家里的地址时,他本想出声打断,可话到嘴边,看着小胖灵动的眼眸,那么兴致勃勃的神情,他又选择了沉默。
从药材铺出来,陆皓才沉声开口询问,“你真要收药材?”
江楠点头,“是啊,我跟爷爷说过了,爷爷也同意,我们打算收药材赚钱。”
女孩一口一个爷爷亲昵地叫着,陆皓总感觉,这丫头,似乎很想跟他继续过下去一般。
他提醒,“我很快就要回城了,你说过,咱俩到时候分道扬镳,收药材是想留在老家?”
“不是啊。”
江楠不以为意地摊手,“你也听到了,我收多少,给这边交多少,我走的时候,药材交完不就行了,赚点差价嘛。”
她见陆皓不说话,继续找借口,“跑路也是需要盘缠的,另外你家娶我花了那么多钱,那都是爷爷的血汗钱,我也不太忍心,到时候想办法还他一部分,我以后落个心安。”
陆皓性格内向,听着女孩叽叽喳喳,说得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他脸疼,胳膊疼,还有事办,没心思跟她多聊。
秦锋还在摩托车旁站着,看到一男一女聊着天走过来,揶揄,“哎哟喂,去这么久,聊得够投机的。”
“小胖,生意谈成了?”
秦锋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故意问。
江楠很认真地点头,“谈成了,明天去家里考察完,就可以着手收购药材了。”
秦锋,“???”
小胖这么厉害?
“真的假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皓,确认。
这就谈成了?
生意有这么好做?
陆皓没回答他,径直往摩托车旁走。
江楠追上去,忙提醒他,“陆皓啊,杨老板给的价,你得替我保密,不能让村里人知道。这个的,也得保密,不然,会有人抢我生意的。”
陆皓没说话,倒是秦锋开了口,“小胖,你该堵嘴的人不是他。”
江楠疑惑,“嗯?”
“他跟哑巴无异,倒是我嘛……”
秦锋摸着下巴,意味再明显不过,威胁江楠,讨要好处。
江楠咧嘴一笑,“我知道,你嘴碎。”
秦锋翻了个白眼。
心说知道我嘴碎还不快用好处封我嘴。
她笑里藏刀,“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看着办。”
秦锋。“………”
“到饭点了,要不,我请你们吃饭吧。”
聂云的药材卖了钱,她打算今天先透支,赶明儿杨老板他们给了定金,再给聂云。
秦锋表示同意,“行啊,正好到饭点了,小胖都要当老板了,是应该撮一顿。”
陆皓已经上了摩托车,朝江楠说道,“我们有事要办,你自己吃点饭,去车站坐班车先回家。”
陆皓似乎有意跟她撇开距离,江楠也不纠结,点头,“行,我也正好有事,那我先走了。”
江楠来县城,跟杨婶谈收药材生意是次要。
她首要任务是来抓药的。
给爷爷抓药,也打算给陆皓配一副生肌散。
陆皓若跟着,倒还不方便。
这会正好,她可以自由地去逛中药铺。
秦锋很热心地叮嘱她,“小胖,注意安全,别被人贩子抓走,最近这边不太平。”
最近不太平……
随着秦锋的话落入江楠耳中,她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前世一段久远的记忆。
以及那张漂亮,却无神木讷的面容。
她的心,咯噔一下。
揪疼。
她朝秦锋问,“秦警官,我听说,你有个妹妹呀?”
“啊,有妹妹,怎么了?”
秦锋打算上车,随口回道。
江楠笑眯眯地开口,“她在念书吗?我一个人挺孤单的,想交个人美心善的姐妹,所以,我能有时间见见她吗?”
她用这种方式,打听秦锋妹妹的情况。
秦锋回道,“我妹妹啊,在市里学裁缝呢,等她下次回来,我介绍她跟你认识。”
“不过……”
秦锋看了眼摩托车上坐等他这个司机开车的男人,叹气,“也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在不在。”
江楠,“……”
虽然她明白秦锋的意思,可,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肯定在的,我命长。”
江楠说完,冲他们挥了挥手,洒脱地转身,“走了。”
望着江楠离去的背影,秦锋笑道,“木头,这丫头虽然胖了点,但有个有趣的灵魂,跟你这个木头疙瘩性格互补,简直配一脸啊。”
陆皓呵斥,“配个屁,快走。”
秦锋一脚油门,载着陆皓,先回了趟他家。
……
下午两点,陆皓出现在县政府门口。
他在大火中救人一事,县里决定,授予他见义勇为的光荣称号。
其实本来应该去他家里表彰他的,陆皓这人低调,不愿搞得人尽皆知,便一个人过来这里,走个过场。
这会,县里的领导接待了他,一见面就对陆皓表达了敬意,并关心了他的伤势情况。
这个年轻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舍身救人,并及时切断了宾馆的电源,没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这让他们真的很敬重他。
陆皓被带进了会议室,坐着等待。
领导还没到齐,倒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古稀老人,在一个年轻短发女子的搀扶下,进了会议室。
县里一位中年干部老刘,朝他们介绍,“陈老,人在这。”
他比了下来陆皓,“这位同志,便是将您从大火中背出来的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陆皓看到进步履蹒跚的老者,急忙站起身。
陈老走到他面前,弓着腰,嗓音沙哑,连连道谢,“陆皓同志,谢谢你啊。”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受伤,要不是为了救我这把老骨头,你的脸也不会,唉…”
陈老握着陆皓的手,感激,又愧疚。
他只身一人来陇山县寻亲,住进宾馆,因操作不当,半夜插座起火,他被困在房里,是这个年轻人不顾自身安危,将他背出了熊熊大火的房间。
对于陈老情绪激动的道谢,陆皓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老同志,应该的。”
“是我害了你这个年轻人啊。”
陈老看着陆皓脸上的纱布,内心沉重不已。
他本就是个罪人,来陇山县,就是为了在有生之年,能找到外孙,赎罪。
没成想,人还没找到,又造了孽。
无意中,坑害了一个年轻人。-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