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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叔,听说你家要收药材?”
村里一个年轻小媳妇急切地开口问。
陆老爷子笑着点头,“对,我孙媳妇收药,现钱,比药贩子价高,你们不是都挖了草药吗?快去背我家来,咱们现卖现付钱,可以在自家称好,绝不缺斤短两。”
价比往年高?
大家顿时来了兴致,“走,先去看看。”
众人跟着陆老爷子去询问价格。
江楠已经铺好了彩条布,秤也准备在一旁,这会正提着块纸板往篱笆门上挂陆皓写的价目表。
陆老爷子兴冲冲地开口,“楠楠,你这几个叔叔婶婶过来确认下咱家的药材价格,你快给他们讲一讲。”
江楠看到几个村民,笑着说道,“叔,婶,价目表在这,你们看看,是不是比去年药贩子的价高?”
“老张,我们不认字,你给念念。”
张长贵瞅着江楠的价目表,问,“黄芪真的四块五?”
江楠回道,“是啊,不过的是上等药材,一般的还是四块。”
“还有蒲公英,上等的五毛,一般的四毛五,贵五分钱。”
江楠手上拿着陆老爷子从村长家小卖部兑换的厚厚一沓零票,笑着朝大家伙说道,“咱家收购药材是现钱,大家家里要是有晒干的药材,快背过来卖吧,立刻就能变现。”
大伙看到钱,心里有了底,“走,咱们去背药。”
许玉琴刚洗完锅,从厨房出来,朝站在院子里的陆胜民问道,“大喇叭上喊啥呢?”
陆胜民也是一脸疑惑,“我好像听说,是小皓那边要收药材。”
“爸,你肯定听岔了,我大哥那个样子,收什么药材啊。”
陆晓玥从屋里出来,一脸轻蔑的开口。
陆胜民语气不善,“这村里姓陆的就咱们一家,我还能听错?”
许玉琴瞅着她晾晒的一堆草药,朝陆晓玥说道,“你去那边看看,是不是真在收药材。”
“妈,我才不去,那个死胖子又拿刀砍我。”
今天秦警官又没来,她干嘛找虐4
女儿使唤不动,许玉琴只得又使唤陆胜民,
“老陆,要不,你去看看。”
陆胜民也好奇老爹那边怎会突然收药材,便应了声,打算过去看看。
他到巷子口时,正好碰到几个村民,背着尼龙袋往老屋方向走。
“你们这是去哪?”
陆胜民问。
张长贵回道,“陆老师,你儿媳妇收药材呢,我们背过去卖药。”
“哦,挺好。”
陆胜民是村里的知识分子,大家伙对他都很尊敬,也不敢揶揄他连儿媳妇收药材都不知道。
陆胜民到篱笆门口时,江楠在院子里忙活着检查药材,他家老爷子也即喜笑颜开地认秤。
陆皓则是在一旁记账。
陆胜民看着其乐融融分工明确的场景,心里挺暖,又带着些许失落。
自己,终究是局外人。
江楠刚秤完一袋蒲公英,朝张长贵说道,“叔,你的总共24斤,你看看秤,旺得很呐。”
江楠称得跟张长贵在自己家里称得没出入,他乐呵呵的点头,“对着里。”
陆皓拿着本,将张长贵的药材斤数记下。
算了账,示意江楠给人付钱。
“一斤五毛,总共十二块,没错吧?”
“没错,没错。”
江楠付了钱,张长贵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站在一旁,又看着几个妇女卖药。
张长贵是村里一众中老年中为数不多的识字人儿,以前还拨过算盘珠子,他在旁边,目不识丁的妇女们踏实。
“陆皓媳妇,你们收这些药,卖哪啊?”
张长贵好奇地打听。
江楠忙着检查药材质量,“叔,我们自有门路。”
“你这丫头,还神秘兮兮。”
江楠笑笑,“叔,这是商业机密。”
几个村民卖了钱,喜滋滋地离开了。
江楠和陆皓这才看到进来的陆胜民。
她礼貌地跟人打招呼。
“小皓,楠楠,你们要收药材做生意?”
江楠点头,“对。”
“卖哪?”
“卖到城里去。”
“挺好的。”
“你这两天感觉怎样?啥时候回城里?”
陆皓语气不冷不热,客气疏离,“过段时间吧。”
等招呼完几个村民,大家喜滋滋拿着钱走了,陆胜民跟着他们进了屋。
他看到墙上挂着的醒目的锦旗时,诧异地问,“这是……”
“县政府表彰的。”
陆皓言简意赅,有问必答,却没什么交谈欲。
“这是你应得的。”
陆胜民看着儿子的脸,又看看墙上的锦旗,心里有些堵得慌。
这儿子,就是喜欢多管闲事,随他。
他当年,若非一时善良,,或许,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陆胜民注意到锦旗下方的落款时,木讷的眼神,狠狠波动。
“小皓,你救的那个人,叫陈有德?”
他压下内心的惊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陆皓瞥了眼锦旗,应声,“好像是,我不太清楚。”
陈老应该是叫这么个名字。
“是哪里人?”
陆胜民,突然变得健谈起来,各种追问。
“外地人,一起住宾馆时发生了意外,我凑巧搭了把手。”
陆皓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很怕家里人拿他受伤的事,找对方麻烦。
陆胜民意识到自己想多了,锦旗上这个名字,怎么可能跟他记忆中的人是同一个?
想到这,他复杂的内心,又平复了下来。
他看到放在桌子旁的熬药砂锅,又问,“这是1给谁熬中药?”
陆皓回道,“我爷爷的。”
他并未详细告知陆胜民关于爷爷的病情。
没必要。
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在二婚的时候,就放弃了他,也放弃了爷爷。
“爸,你哪里不舒服?咋喝上中药了?”
陆胜民担忧的看向陆老爷子问。
“没事,调理一下,都是补药。”
江楠见陆皓和爷爷都没有将实情告知陆胜民的意思,她也识趣的没敢开口。
这时,外面又有人喊陆皓的名字。
江楠掀开门帘瞅了一眼,有人上门卖药材,她和陆老爷子赶紧出去迎接生意。
陆皓也跟了出去。
陆胜民一个人坐在老屋,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锦旗下方那三个字落款上。
注视着那个名字。
往事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让他整个人感觉很压抑,无处发泄的痛苦。-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