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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弘义看了看时间,一脸你没搞错吧的表情,骂道,“现在三更半夜,你给我打电话来就为这事儿?她一个精神病闹着要出院,你这当院长的也跟着瞎起哄?”
“不是的孟先生,您先消消气,这个点打电话是我不对,但您太太坚持要现在回家,我们好几个护工拦都拦不住,只能给您打电话了。”
院长赔着笑,再次说道,“而且您太太在我们医院疗养的很好,现在病情基本稳定,已经可以接回家疗养了。”
孟弘义皱着眉头,不耐烦道,“知道了,我会派人过去。”
“好的好的,那我等您来......”院长还想再客气一下,结果电话已经挂断。
城东疗养院内,院长看着被切断的电话啧了一声,摇着头感叹,“都说什么孟弘义和他太太伉俪情深,情比金坚,都是人设,都是假象啊!”
疗养院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一个身形枯瘦的中年女人坐在石凳上,脚边放着一个简陋的行李袋。
她就这么静静坐着,像是一尊不会动的雕塑。
不远处的屋檐下,好几个值夜班的护工围坐在一起吃宵夜,小声议论着,“诶,你们说孟弘义会来接她吗?”
另一个护工边吃边答,“会吧,院长都打电话了。但我估计让孟弘义亲自来不大可能,顶多就是派个司机过来!”
“啧啧,真是可怜啊,这孟太太被扔来疗养院好多年了,孟弘义除了打钱,其他一概不闻不问!就这在外面还装得跟个好丈夫一样,不知道多虚伪!”
“别说孟弘义了,女儿不也一样吗,就跟不是亲生的一样,从来没来看过她妈!”
“提起这茬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有个护工压低声音,语气兴奋,“我听说啊,孟家大小姐孟凡根本不是孟太太的女儿!她其实是孟弘义在外的私生女!”
“还有这事儿?”其他人纷纷来了兴趣,追问道,“那孟太太的亲生女儿呢?”
“好像是死了,好像是丢了。否则孟太太好端端的,要不是受了刺激怎么会疯疯癫癫被送来疗养院?还成了个哑巴?”
“啧啧,怪不得说豪门水深呢,这简直细思极恐啊!”
“嘘,都小点儿声,这种事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往外传!”
“我还有一个问题,孟太太疯了那么久,怎么前两天偷跑出去被带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好像......就连脑子也比以前清醒。”
“那谁知道呢,一整天比比划划的,谁知道她想说什么啊。”
护工们议论的声音渐渐小去。
没有人注意到,院子中间,坐在石凳上的消瘦女人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眼角有一滴泪滑进了头发里。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从凌晨两点半,一直等到凌晨五点,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染了一层寒霜,带着几分水汽。
孟家的司机终于姗姗来迟。
城东疗养院的院长亲自出面将女人送上车,笑着说道,“孟太太,回去以后好好养病,希望下次见面,可千万不要在疗养院了。”
女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比划着哑语,那意思是:【我不叫孟太太,我姓程,我叫程锦书。】
院长愣了愣,下意识点点头,“诶,好。”
车走了,朝着孟家的方向一路开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街角的车尾灯,院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站在疗养院门口自言自语,“程锦书这是什么意思?她那神经兮兮的毛病到底好没好啊?”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回答。
天微微亮,车停在了孟家门口。
司机打着呵欠拉开后座的车门,语气里透着一股嫌弃,毫无恭敬的意味,“太太,到了。”
程锦书从后座里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别墅,她眼里泛起一丝悲恸和怨恨的光。-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