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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的第二天林帘便带着湛可可去了老宅。
老宅和以往一样,儿孙没回来的时候始终清静,只有儿孙在时才会热闹。
湛起北这几天精神很好,那杵着手杖走路的双腿都稳了不少,有力了不少。
就连他脸上都有了笑。
林帘怀孕了,要回来了。
多好的事。
他怎么能不好起来?
他要看他的重孙,他要等着廉时回来。
他得好好保重身体,让自己活的更久。
早早的起来练太极,然后吃早餐。
早餐后便出去走动,让一身的老骨头活过来。
而就在他和刘叔沿着公路走时,一辆车远远驶来。
老爷子眼力很好,即便这么大年纪了,视力也不错,远远的就看见那驶来的车子。
而随着车子驶近,他神色紧了:“那是……廉时的车吧?”
要在往常,他是一定能确定的。
但现在,他不敢确定。
怕是假的。
刘叔也看见了,看车型确实是湛廉时的车,但车牌号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他看车牌号,但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他便虚着眼睛去看。
车没停,一直往前驶,也就一会儿,车牌号逐渐清晰。
刘叔看到了,立刻说:“对,是廉时的车!”
“车牌号没错。”
看到这熟悉的车牌号,刘叔也忍不住情绪不稳了。
两人停在那,不再往前。
就看着车子驶来,都不敢动。
呲。
车平稳停在两人前方几步远,湛起北看着,心逐渐收紧。
是廉时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依旧期待着。
咔哒,车门打开,一道小小的身影跑过来。
“太爷爷!”
小丫头冲过来,一瞬抱住湛起北的腿:“太爷爷,可可好想你呀!”
湛起北僵住,他没有看身前的小人儿,而是看前方下车的人。
一双平底单鞋,一条淡米色长裙,林帘平稳的从车上下来。
看到这,湛起北眼里的光散落。
不是廉时。
是林帘和可可。
廉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林帘看着视线里的老人,大半的头发都白了,就连那脸都落满了褶子。
甚至那脊背也弯了。
视线里的人老了许多。
许多许多。
林帘走过来,一步步,停在湛起北身前:“爷爷。”
湛起北神色怔住。
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这淡静平和的脸,爷爷……
林帘叫他爷爷。
她是……不在意那件事了?
湛起北神色动,他想说点什么,可他刚要开口便被身旁的人打断:“林小姐,你的头发……”
头发?
什么头发?
湛起北下意识看林帘头发,这才发现,以往一头黑发现在皆白。
白的让人心惊。
湛起北愣住。
林帘目光转过,看向刘叔,温和的说:“我和别人体质不知道,怀了这个孩子头发就这样了。”
“但没事,除了这一点,其它都很好。”
女人怀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而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所产生的问题也不一样。
但大概率都不会像林帘这样。
只是小概率事件。
却没想到,这小概率事件竟然会落到林帘头上。
湛起北眉头顿时皱紧,转头对刘叔说:“去联系老宋,让他来帮忙看看。”
刘叔因为林帘的话也是愣了下,但现在极快反应,立刻说:“我现在就联系。”
他拿出手机走远些打电话,湛起北看向林帘,仔细看这张脸。
瘦了。
瘦了很多。
但精神看着好了不少,尤其这双眼睛,温和淡然,不再有一丝的怨。
以往的事似乎都离她远去。
她放下了。
看到这,湛起北目光垂下,视线落在林帘肚子上。
林帘穿着很宽松的连衣裙,不仔细看不会知道她怀孕。
即便是七个月的身子,也不似别的孕妇,肚子很大。
她身子依旧纤细,这孩子的出现并没有让她很疲惫。
“刚回来?”湛起北抬头看林帘,嗓音无比的和蔼。
“太爷爷!可可和妈咪是昨天下午到的,太晚了,所以就没有来看太爷爷。”
“今天一早,可可和妈咪就来看太爷爷。”
“可可还给太爷爷带了礼物呢!”
不等林帘开口小丫头便叽叽喳喳的说,说完便赶紧去车里拿礼物。
大包小包的,提的很费力。
却也很好笑。
林帘走过去:“妈咪帮你提。”
“不要不要!”
“妈咪肚肚里有弟弟,很脆弱的,可可可以自己提!”
小丫头拒绝,然后两只小手抓紧这些大包小包,鼓起一口气跑到湛起北面前:“太爷爷,这是可可和妈咪给太爷爷买的礼物,太爷爷一定要收下哦!”
她把礼物举起来,很费力,却看的人心暖。
湛起北笑了:“呵呵,好,太爷爷都收下,都收下。”
几人回了老宅,林帘和湛起北在客厅里说话,湛可可跟刘叔和张妈在外面玩。
小丫头声音很大,不时咯咯的笑,不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让这老宅都热闹了。
湛起北听着外面那欢快的声音,脸上落满笑,他看着林帘,点头:“回来了好,好好把身子养好,一切都没有身体重要。”
林帘看着他,眼神温和:“我会的,这孩子也很乖,一直安静。”
“我怀他不辛苦。”
湛起北看向她肚子,眼里生出光亮,眼神也变得无比慈爱,就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特别的柔和:“廉时在韩琳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吵不闹。”
“特别省心。”
“韩琳到快生他时都还在忙,直至他出生前一刻都还在工作。”
“这孩子,像廉时。”
林帘眼睛动了下,低头,手轻抚肚子:“嗯,像他。”
林帘和湛可可在老宅呆了一天,陪着湛起北,到晚上吃了晚饭后才离开。
湛起北站在大门外,看着车子驶离,直至车灯不见他都没有进去。
依旧在那站着。
刘叔说:“看来林小姐已经释怀了。”
在这样的时候带着孩子来看老爷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过去的都过去了。
湛起北看着大门外,脸上的褶子在这夜色下变得沧桑老矣:“这孩子出生,廉时是看不到了。”
刘叔目光微动,说道:“现在看不到,以后也看得到。”
“我们且等着。”
林帘和湛可可坐在车里,外面的景物不断掠过,小丫头说:“妈咪,今天我们看了太爷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爷爷奶奶呢?”
林帘一直看着窗外的景物,听见小丫头的话,她转过头来:“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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