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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车鸣声还在,伴着偶尔的人声,这个夜并没有宁静。
但喧嚣褪去,随着深夜落下,一切的声音都在隐退。
它们尽可能的把自己缩小。
因为过大,惊人。
林帘抱着湛可可,听着外面一切自然的声音,感受着这一刻所有的鲜活。
就像此时她的心跳,她的存在,身处的环境,城市,一切都真实着。
湛可可问完林帘这句话,她便不再说了。
但她一双大眼紧紧看着林帘,眨都不眨一下。
这是她存在心里很久很久的问题,也是她一直害怕问的问题。
但刚刚,她一下就问出来了。
可问完后,她就紧张了。
怕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案,怕爸爸妈咪分开。
林帘听着此时一切的声音,听着她的心跳,听着卧室里绵绵的安静,她开口:“爱。”
她爱他。
这是她不能否认的事实。
湛可可眼睛瞪大,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
她激动都一下坐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吗?”
“妈咪还爱爸爸吗?”
她声音里满满的震惊,难以置信,就像听见猪会上树一般不可思议。
林帘看着坐起来的小丫头,她的激动万分,跟着坐起来,顺便把被子拉起来,给湛可可裹好。
“真的。”
“妈咪爱爸爸,就像妈咪和爸爸爱可可一样。”
“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湛可可一瞬抱住林帘的腰,小脸紧紧埋在她怀里,大声说:“可可好害怕!好怕妈咪不爱爸爸了!”
“可可都不敢问妈咪,怕妈咪不要爸爸了,可可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说着害怕,那小手亦把她抱紧,就好似怕她跑了一样。
林帘抱住她,手摸她的发,声音柔和:“不会,无论发生任何事,这个家都在。”
“呜呜……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小丫头高兴的哭了,哭到后面睡着了。
林帘开灯,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轻柔的给小丫头把脸上的泪痕擦了,直至这张脸蛋恢复到原有的干干净净。
灯光下,她坐在床沿,看着这嫩白的小脸,一直看着,直至夜深寂,弯月悬挂。
她关了灯,给湛可可盖好被子,来到阳台外,看着外面的夜景,眼睛清明。
如果没有那一年,她不会爱他。
但有那一年,她爱他。
医院。
月的光辉和着路灯交相辉映,b市终于静默。
湛廉时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弯月。
“其实,我不后悔遇见你。”
“也许,我们的相遇是我苦痛的开始,但那一年,我很快乐,很开心。”
“你虽不爱我,却给了我从不曾有过的东西。”
“我觉得那是幸福。”
“我不后悔。”
“如果时间重来,你让我嫁给你,我想,我依旧会答应。”
漫天繁星,银河坠落,她望着他,眼眶含泪。
那一晚,她眼睛尤其的亮,亮的他的心滴血。
“咳咳……”
咳嗽从喉间漫出,湛廉时低头,身体弯了下去……
……
林帘和湛可可在公寓里住了下来,湛可可需要的东西她都重新买。
而她每天接送湛可可上下学,除此之外,她都在在恋工作。
她跟凯莉说了,她工作到七月离职。
凯莉没说什么,答应了。
韩在行已经度过危险期,他在工作了,当然,以他的身体不能大量的工作,但他躺着不如看点文件,处理凯莉解决不了的问题。
只是,在听凯莉说林帘回了在恋时,他愣住了。
他没想到。
他以为她会彻底的离开,离开有关他的世界。
但现在……
韩在行笑了。
他是她的亲人,在恋是她的家,她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没有关系。
在恋永远为她敞开大门。
湛乐和韩鸿升守在医院,柳钰启柳书和她们换着照看韩在行。
韩在行的身体在平稳恢复。
他这里,不会再有问题。
而凤泉镇,随着候淑德过去,柳钰文的尸骨也终于有了归宿。
柳家众人,除了柳书和柳钰启在韩在行那无法回来,其他人都去到凤泉镇,处理柳钰文和林明月的后事。
本来早便该给林明月准备后事的,但因为柳钰文一直没找到,就没有准备。
现在,两人的尸骨齐了,他们也终于在一起。
是要给她们准备后事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走上正轨。
包括湛廉时那。
随着他身体的康复,手续的准备,他也将转到另外一个地方接受审判。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比较麻烦。
柳尧坚持用他找的律师为湛廉时做辩护,而湛廉时坚持付乘找的律师为他辩护。
他这边不退让,柳尧那边也是。
甚至为了让他退步,柳尧拿出了最狠的一句话。“他要不改变主意,我柳尧发誓,绝不让他再见林帘一眼!”
病房里,付乘站在湛廉时身后,看着这终于脱下病号服,穿上常服的人。
他把柳尧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湛廉时。
一字不漏。
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他们所有人都很着急。
湛廉时扣上衬衫纽扣,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一切不变。”
付乘眉头拧紧。
“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不想再问,但这一刻付乘还是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一定要?
明明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为什么要用这最无情的一个?
为什么?
“您就不怕和那一晚一样后悔吗?”
湛廉时扣袖扣的纽扣,听见这话,他指腹停顿,然后把那颗扣子扣进去。
“按照我说的做。”
付乘脸色沉重了。
说不听。
他早就知道。
可明知,还是要说,最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依旧心中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咔嚓,门开。
湛南洪走进来。
他看着那一身笔挺,穿着如以往,冷漠恢复的人,脚步停下。
这样的一幕,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了。
现在再看见,似过了很久。
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湛廉时看见他,朝他走过来:“走吧。”
湛南洪回神,他上下看眼前高大的人,随着那一身病号服褪去,他不再是普通人湛廉时,而是盛世集团总裁湛廉时。
湛家最优秀的子孙。
视线落在湛廉时面上,他看着这双深沉的眸子:“准备好了?”
“嗯。”
湛南洪点头:“那走吧。”
两人出了去,付乘站在那,看着就这般迈步出去的人,他挺拔的脊背,那冷漠强大的气场,手紧握成拳。
您为什么总是要这么逼自己呢?
不逼自己,不行吗?
车停在医院门口,湛廉时走出去,湛南洪走在他身旁,而他们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制服一身正肃的人。
只是,在他们走出医院时,脚步停下了。
因为,前方不远处,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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