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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六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耳听身边人声越来越密哭的也就更来劲了。
然后突然听到百姓的欢呼声赶紧抬起头来。
只见方正一已经坐在了公案之后,张老六面色一喜,随后赶紧低头继续哭哭啼啼道:
“大人!草民冤啊!草民今日要告县..县衙..”
还没等他说完话,方正一鼻子没气歪了。
告县衙?可真是给你能的!
几天没管教这你们群刁民,现在敢骑到少爷我脖子上拉屎啦?
惊堂木猛的一拍:“呔!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啪!啪!啪!”惊堂木连拍数下。
“肃静!肃静!再有喧哗者!拉进来先打十棍!”
全场安静了,有围观的小孩被大人捂住了嘴。
景帝皱着眉头看着这副滑稽的场面,心里满是失望。
这就是桃源县令?看起来就是个昏官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而且还一幅没睡醒的样子,这样的人居然有这么高的威望!
郭天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陛下,你看此人简直蛮横无理。”
“闭嘴!接着看!”
张老六跪在原地讷讷道:“草民张老六,我没告您啊,我要告县衙的捕快鲁法!”
方正一老脸一红:“行了行了!下次说话别大喘气。”
“说吧!你要告这鲁法何事?”
“禀老爷,小人在城北开了一家酒楼,鲁法多次吃饭不给钱,还砸烂了我两坛子好酒,调解官找了几次他也不还钱!”
“一共欠银三十七两二钱!至今未还,小人无奈才敢麻烦老爷。”
方正一神色缓和下来,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只要不出命案都不算事。
站在张老六身边的人就是鲁法,方正一当然认识。
于是厉声道:“鲁法!你是否欠钱不还?!”
见方正一怒了,自个儿隐瞒也没有用,鲁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老爷!我是真没钱了,砸了张老六的酒也是那天喝多了心情不好。”
“不是我故意躲着他,我现在还欠赌坊十两银子呢。”
方正一闻言是真怒了,冷笑道:“好个鲁法,你应该叫辱法啊!本官三令五申官府之人不允许进赌坊,不许骚扰百姓,你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来人!先打二十大棍!”
不等两侧官差向前,鲁法一咬牙,随后搂起了衣服咬在嘴里,乖乖的趴在地上。
“砰!砰!砰!.......”
二十大棍打完,鲁法的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
虚弱的开口道:“老爷,小人知错了。”
景帝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这县令的威望显然已经高到了极点!被告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愿。
而且法令严明,这样判案还真是头一次见!
郭天养也是看的直纳闷,自己那些儿孙像这么听话的都罕见,这县令还真是有两下子,自个儿得好好学学!
见行刑完毕方正一淡淡道:“念你是初犯,这个月薪俸减半,去义务扫三个月大街再回来!”
“有所再犯,逐出桃源县!”
鲁法苍白的嘴唇露出一抹笑容:“谢老爷宽恕。”
“来人!送医馆!”
张老六见他这副惨状心里也有些后怕。
大家虽然闹掰了,但是桃源县就这么大,也算半个街坊邻居了。
不至于吧!打这么狠,关键是自己钱没要回来啊!
于是期期艾艾道:“老爷...我的钱.....”
方正一一摊手做无奈状:“你看到喽,他没钱。”
“啊?”张老六傻眼了。
得罪了人,钱还没要回来,这波亏大了!
张老六心碎了,开始摆出一副死了亲爹的模样。
方正一眯起眼,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本官也不能让好人吃亏。”
“那这样,你那酒楼叫什么,今晚我去你们店里自罚三杯,就这样吧,退堂!”
“叫老六饭庄!”张老六狂喜,连磕三个响头:“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说完飞也似的跑出了朝堂。
“威~~武~~”
临走前方正一瞥了一眼堂外景帝二人。
桃源县虽然人多,但是他这么多年下来基本都能混个脸熟。
以往的客商已经建立了固定的渠道人员,而桃源县基本又没有生人来,这两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新进城的外地客商。
人群渐渐散开。
景帝跟郭天养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这就完了?什么情况?看不懂啊!这案子判的一点章法都没有,桃源县的人都不正常吧!
郭天养咂摸半天每个头绪,纳闷道:“老爷,我怎么感觉这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呀!”
“不如我们开诚布公直接找那个县令问问?”
景帝低头思索着:“不急,且再看看,晚上他不是说要去老六饭庄喝酒么?我们也去!”
...........
二人出了衙门,又在街上好一阵闲逛。
见得东西多了景帝生怕遗漏,命郭天养拿出纸笔沿路记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酉时。
两人也正好走到了城北,开始打听起老六饭庄。
经过路人指点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
此时还未上客,不过老六饭庄门口的人数已然不少而且明显比其他店铺要多。
景帝抬头一看顿时无语。
饭庄二楼挂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横条幅。
【恭迎县太爷莅临本店品尝新菜:当归炖子鸡!】
“原来如此,这县令是帮着张老六招揽生意来了。”
聪明如景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郭天养又开始在他耳边吹风:“陛下,此人行为无状,官商怎能沆瀣一气呢!”
景帝心中也觉得不妥。
官府与民间商贾搅合在一起实在有些不成体统,有失礼法。
“走,先进去看看。”
此刻方正一还未赶到。
二人直接来到了二楼,找了个靠楼梯的座位,点了两份酒菜,安静的坐了下来。
不多时,楼下传来了嘈杂之声。
方正一在张彪小桃等人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上二楼,一眼便瞥见了坐在楼梯口的景帝。
然后越过二人坐在了中央的桌旁。
张老六殷切道:“县太爷,酒菜早就给您备好啦,现在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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