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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到在她听到老爷子要把她嫁给年大富的时候,又哭又闹又撒娇。
可是没用。
老爷子铁了心了,她不吃饭就饿着,不喝水就渴着,想逃跑就锁着。
就这样一直盯着她和年大富领证,才算是放过了她。
那一段时间的冷漠和变化,宁月这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床上的人目光晃了晃,深吸了口气:
“月儿,你还恨我吗?”
他的声音苍老,虚弱,没有力气。
宁月抿唇,平静的绷紧了脸色:
“换了是你,可以不恨吗?”
老爷子的目光晦暗了一瞬,喘息的速度快了一瞬。
他缓慢的看着她,目光复杂又浑浊:
“对不住你了,月儿,爷爷对不住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么一句话,却像是浸了水的厚海绵,迅速膨胀,瞬间堵在了她的心脏里,所有的空间都被悲伤占据。
让她难受的撕心裂肺,却喊不出一声疼。
如果傅邺川没告诉她那件事情,或许她现在委屈的大哭起来,或许能原谅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怨恨。
她本就打算,等老爷子走了,她就可以自由地。
唯一能牵制住她的,就是这层血缘关系。
如果血缘关系都没了,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挂在树上,飘飘荡荡。
她坐在那里,眼里盈满了泪,可是愣是没掉下来。
良久。
她才开口。
“我们扯平了。”
她说。
老爷子神色一怔,茫然了一瞬,瞬间又深沉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能仅仅是她的恨会随着他的离去而终止吧?
他深吸了口气,从一旁的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低了过去。
颤颤巍巍的,手上布满了沟壑的皱纹。
岁月的痕迹。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
是一份遗嘱。
宁月看着那份遗嘱上,将他名下的股份全都转给了宁月,但是公司的最终决策权,是宁月的大伯。
宁月的手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酸酸苦苦的发涨。
脸色越发的惨白,狼狈也憔悴。
老爷子嗓音苍老,带着几分颤抖:
“我死了以后,离不离婚看你自己了,公司离不开你大伯,好好帮着他,往后啊,多跟家里来往,被欺负了别憋着不说,咳咳咳……”
他似乎是在交代遗言,似乎是在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补偿她。
似乎在放她自由了,给她重新找了靠山。
可是宁月不知道吗?
她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宁月吗?
宁家的财务状况资不抵债,连个项目都拿不过来,这些股份有什么用?
她突然的笑了,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她很想平平静静的送他走。
可是她做不到。
她把手里的遗嘱放下,语气极为冷静:
“你在的时候,我被欺负了,都没人帮我,难道爷爷你走了,他们还会管我吗?”
老爷子的目光微微闪烁,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的神色。
“月儿……”-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