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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光短暂將夜晚点亮,螺旋桨下的风声格外大,风吹得人发丝凌乱,掩盖了周遭的嘈杂。


陆琰双目猩红,等在直升机机场,看到救援人员抱着一团毛毯快速下了飞机。他三两步上前,看见林初霽双眼紧闭,被毛毯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惨白小巧的脸蛋。


“多谢,”陆琰从救援人员怀裏抱过林初霽,冷冽的脸色终於有了几分温度。


他下达命令:“立刻去裴述的医院。”


裴述今天已经接到陆琰的电话,早早的带着医护人员到了医院门口等候。


陆琰这边一到,裴述和医护人员就將林初霽和叶夕阑抬上了担架,推进了急救室。


“你不能进去,在外面等着。”裴述手臂挡在陆琰胸前,他瞥见男人颤抖的手指,有条不紊的道:“裏面有我,你放心就好。”


裴述分別给林初霽和叶夕阑量了体温。后者还好,大概是因爲常年有运动的原因,身体还不错。相较而言危险的是林初霽。


“裴医生,这个位患者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3摄氏度,有了中度低温症的现象。”测量体温的护士声音一紧。


裴述脸色微沉,这个温度再將下去,就要到达重度低温症的程度,林初霽现在已经是休克状態了。


裴述没再废话,戴上蓝色胶质手套:“准备氯化钠注射液和葡萄糖注射液,並且要补充血容量,保证供热充足。”


门外的陆琰通宵等了一夜。


深蓝的夜色逐渐泛起鱼肚白。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裴述才推开急症室的门,他取下口罩,走到陆琰跟前,拍了他的肩膀两下:“林初霽已经脱离危险,人也醒了,进监护室看看吧。”


陆琰微不可察吸了口气,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起来,用手捂了下眉眼,与裴述擦肩而过;“辛苦了,你们科室的早饭我让人去买了,给你添了个鲍鱼汤放桌上。”


裴述揉了揉肩膀,哼笑着走远。


陆琰拉开重症监护室的门。


林初霽鼻腔內插着呼吸管,手腕上插着针管,旁边吊着盐水瓶,神情很是虚弱。


她见到陆琰来,手指朝着他抬了抬,扯出了一个浅笑:“你来了。”


陆琰过去拉住她纤细手腕,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他哽了哽问:“很难受对吗?”


牀上的女人摇头,笑容苍白,那双眼却是灵动娇俏:“我们是怎么获救的?”


陆琰將林初霽胸前的棉被往上扯了扯,默了几秒,才道:“政府部门的救援人员救的你们。”


林初霽没有说话,倏地又想到什么,连忙问:“跟我一起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也在这家医院治疗,情况比你好很多。”陆琰说不出的心痛,林初霽这个时候还只知道关心別人。


林初霽半点没有察觉到陆琰情绪的变动,继续自说自话:“事后一定得重谢人家,是她从桥上跳进河裏把我救上来的,这是救命之恩。”


“你总是想着別人,知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严重?”陆琰口吻严肃,看着林初霽闷闷不说话的样子,轻嘆着將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不要操心太多,先好好休息恢復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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