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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去这个地址。”贺芷安將手机上的地址递给司机师傅看。


“哟哦小姑娘,这个地方老偏了啊。”司机师傅说着一口流利的京市话,看到这个地址便是一脸明显的厌嫌。


云芷安以前住在富人区,生活圈子就没离开过繁华鼎盛的商业中心,她对这个地址也完全一无所知,皱眉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个地方又穷又乱,住的都是些贫困户和社会混混,你一个姑娘家家去这裏干什么?”司机瞥了眼贺芷安,打扮精致贵气,不像住在这种乱地方的人。


贺芷安干笑两声,沉下脸来:“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唄。”


贺家远离市中心,司机將车开进一个破烂的城中村裏。


贺芷安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又破又小的公寓,像极了恐怖鬼片裏冤魂亡灵缠绕的废弃小楼。墙壁起泡脱落,斑驳的墙面上站着黄色不明液体,甚至有种恶臭充斥在楼道中,应该是垃圾堆积已久散发的腐烂气味。


贺芷安捂着脣,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能忍着反胃的感觉,找到她父母所居住的单元。


她敲了敲满是锈跡的铁门。


“谁啊!”裏面有一个男人烦躁的吼了声,伴隨着吱呀的声音,门从內而外的打开。


一个胡子拉碴,嘴角上长颗大痣的男人探出头来,他满身酒气,一闻就知道喝了不少:“你谁啊!”


贺芷安被这个男嚇得后退两步,犹豫了下:“我……我找贺成刚和郝杏花。”


云池说这是她亲生父母的名字。


贺成刚上下打量着贺芷安,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招呼云芷安进来的同时,朝着屋內激动的吼:“媳妇儿,女儿,女儿回来了!”


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从厨房跑了出来,地板都在微微震动。


她嗓门粗獷,带着浓厚的地域口音:“芷安,俺的芷安回来了是不?”


看见贺芷安,中年女人便激动地一把將她抱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贺成刚和郝杏花已经从云池那裏得知了贺芷安要回来的事情。


他们本来想把贺芷安放在云家,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现在贺芷安被赶回来,他们有失望,但也挺高兴,毕竟一家团圆也好。


贺芷安一脸嫌弃,她闻到郝杏花身上刺鼻又奇怪的狐臭,鼻子皱了皱,將她推开。


“什么味道!”


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这个家又脏又破,整个公寓还没她一个房间大,一看就是很穷。


她之前有了解过,自己的生父贺成刚是个做小买卖的,云芷安开始以爲会有些小钱,哪知道见了真人,满身酒气,邋裏邋遢,寒酸得不行。


至於自己这个生母郝杏花,完全就是山野村妇,跟云池和俞存菁简直是天壤之別。


贺芷安简直是绝望,她一点也不敢相信,自己是这样的女人生出来的。


郝杏花尷尬地擦着额头和脖颈上的汗水,羞愧地低着头:“俺刚从厨房裏出来,还没去洗澡,是不应该抱你,刚才太激动了。”


她仔细看着贺芷安,眼中隱约是泪光:“这样子,简直和俺年轻时候一个模子裏刻出来的。”


贺芷安这样一听更气了,憋屈的在心裏痛骂,她才和这个胖女人不一样。


郝杏花喜极而泣,手掌在围裙擦了两下:“芷安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开饭。”


贺成刚呵斥她一声:“儿子还没有回来,开什么饭?”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人用钥匙从外打开。


门口走进来一个嚼着口香糖,染着红头发,瘦得像是猴子般的男人,他嘴裏吧唧作响,扫了眼云芷安,流裏流气的耸了耸肩膀:“你就是爸妈说的那个有钱姐姐?”


他视线落在贺芷安爱马仕包包上:”你这个包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芷安只想翻白眼。


眼前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个小混混。贺家那么穷,他却满身名牌,估计是被家裏宠坏了。而且这蛮横傲慢的態度是什么意思?


贺芷安要疯了,这个家裏真是没有一样东西討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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