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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內,病牀上的女人手指轻抬,屏幕上曲折的心率线有了波动。


简清溪艰难地睁开双眼,身体有种被挤压包裹的感觉,浑身除了手指,其余地方都动弹不得。


她困难地从咽喉间发出声音:“……这是哪裏?”


趴在病房桌上刚小憩一会儿的简夫人听到女儿的声音,一下子惊醒。


“简庆,女儿醒过来了!女儿醒过来了!还不快点进来。”简夫人朝着门外急切地唤了两声。


她走到病牀边上,握住了简清溪的手。


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终於醒来,简夫人潸然泪下。


简清溪现在还是感觉浑身都疼,她说一句话都要连换几口气,话声孱弱:“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简夫人抹着眼泪:“你进鬼屋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洛氏的人把你送进医院之后就给我和你爸爸打了电话。”


简庆听到简清溪苏醒的消息,二话不说走了进来。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感觉怎么样?要是还疼我就叫医生过来。”


简夫人不着痕跡地朝着简庆扫了眼,暗暗给他递去眼色,別哪壶不开提哪壶。


直到听完简庆说话,简清溪才看见病房窗户玻璃上映照出来的,浑身裹满白色纱布的自己。


火场中的记忆顿时如潮般涌上来,滚烫的火焰,呛鼻又令人呼吸困难的浓烟。


简清溪记得当时自己身上也起火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她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简清溪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內心天崩地裂。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玻璃上那个惨不忍睹的丑陋倒影,眼泪滚滚而出,简直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种痛苦。


她只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毁了。


简夫人看到简清溪哭,再也没了以往的矜持优雅。她拉上窗帘,不让简清溪再看自己,抽了张纸巾给简清溪擦眼泪,双眸满是心痛,最后捂着脣,泣不成声。


简清溪颤抖着声音:“妈妈,医生说我的情况如何?”


简夫人吸着鼻子,欲言又止,犹豫半响:“不是很严重,不会留下残疾。”


简清溪声音都变了调:“那就是会留下疤痕了?”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医生说了你这个情况,后面还是可以通过整容恢復的。”简夫人红着眼眶:“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简清溪一听简夫人这个说法,立刻偏过头,咬着脣闭紧了眼睛。她嘴脣因爲抽泣颤抖着,眼角不断无声地滑下泪水,痛苦又绝望。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简清溪哪裏听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绝对是毁容了。


简清溪长得很像妈妈,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引以爲傲。简夫人年轻的时候便是美人胚子,所以简清溪从小到大都被人夸长得好看,也是从没动过刀子的纯天然美人脸。


现在全都被毁了。


简清溪恨得咬牙切齿,手指用力地拧着被子一角,无声地哭着。


要不是云初霽把她困在火场裏面,她也不至於变成这样。


她没有弄死云初霽,自己却吃了大亏,而且还是个闷亏。因爲她根本不能说是云初霽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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