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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友青来的时候,沈安俞正在下面厨房里面做东西。


之前跟顾北尘说起,她无聊的时候喜欢做点东西吃,顾北尘很快就叫人往小楼的厨房冰箱里面塞了一些东西。


今天闲来无事,她便准备做点甜品吃。


她最近有点馋甜品,可是顾家的人好似都不太喜欢吃这些,从来没见厨房里面做过。


她正在切芒果,就听见外面隱隱约约有脚步声响起,她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也不是送饭的时间,她有些奇怪,便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


却就正好对上了顾友青暗沉沉的目光。


沈安俞被嚇了一跳,险些將手里的水果刀扔了出去:“爸。”


顾友青低低应了一声:“北尘呢?”


“北尘在上面呢,爸你找北尘有事吗?”


“我去帮你叫他。”


不等顾友青开口,沈安俞就飞快地跑上了楼,进门后就关上了臥室的门。


顾北尘听见著急忙慌关门的声音,转过了头:“怎么了?”


“你爸真的来了。”沈安俞声音中满是惊诧:“就在楼下,来找你的。”


“不过,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来找你,难道就不怕汤明静知道吗?”


顾北尘笑了一声,脸上神情是沈安俞不太看得懂的玩味:“我整日里就呆在这小楼里,他如果不来这里见我,也没有其他的机会能够找我说话吧?”


“而且,顾昭南的生日就在下个月了,他应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当然不会在乎这个。”


“汤明静也不会在乎,因为汤明静自认为,已经抓住了我的软肋,彻底的拿捏住了我。”


沈安俞点了点头:“那你要见顾友青吗?”


“见啊。”顾北尘站起身来:“当然要见。”


“如果顾友青真的像你猜得那样,是来找我一起合作对付汤明静和顾昭南的,那他得要拿出诚意来啊。”


“终归要给我一些好处的吧?”


“我得要去听一听,他能够给我什么好处啊。”


沈安俞点了点头,跟著顾北尘出了屋。


顾友青在楼下客厅等著,听见声音就抬起了头来。


“爸,我把北尘叫出来了。”


“嗯。”顾友青应了一声,上了楼来:“我之前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怎么这么乱,这么小?”


顾北尘笑了一声:“你问我?”


顾友青顿了顿,才道:“楼上有书房吧?”


“我有事想要跟你说说。”


“有。”顾北尘应了,杵著盲杖朝著书房走了过去:“走吧,我带你过去。”


沈安俞看著顾北尘和顾友青进了书房,盯著书房的门看了一眼,才又下了楼。


顾友青和顾北尘这一谈,就谈了將近一个小时。


沈安俞一直呆在客厅,听见书房开门关门的声音,才抬起头,很快就看见顾友青下了楼。


顾友青脸色倒是十分平静,看不出他们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顾友青朝著沈安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沈安俞立马就转身上楼回了屋。


顾北尘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饮水机旁,在喝水。


“怎么样了?你们都谈什么呢?”


顾北尘笑了起来:“你倒是一点没猜错,他果真选择了来拉拢我。”


“真是好笑啊,我不过是一个瞎子,我都不知道,竟然还有人这样看得起我,还想要我帮著他对付汤明静和顾昭南。”


沈安俞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厉害的。”


顾北尘嘴角翘了翘:“嗯,我的確很厉害,但是这整个顾家里面,就只有你知道。”


“你可千万要保守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样我才好,扮猪吃老虎。”


沈安俞看了顾北尘一眼,觉得自己有点被蛊惑到。


“所以,顾友青是怎么和你谈的?”


顾北尘想起顾友青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他可以帮我,帮我找到奶奶。”


沈安俞点了点头,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汤明静用那位奶奶来威胁顾北尘的事情,顾友青肯定是知道的。


“他还说,他知道,你是汤明静硬塞给我的,是汤明静和顾昭南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工具,说他可以帮我摆脱你,可以帮我和你离婚。”


“……”沈安俞忍不住地咬了咬牙:“我何其无辜。”


顾北尘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我家夫人何其无辜。”


沈安俞耳朵微微有些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北尘突然就开始叫她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正式,可是却莫名让她有点顶不住。


“他提出这样的好处,是想要你做什么呢?”


顾北尘垂下眼,敛起脸上笑意:“我一个瞎子,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他希望我,能够站出来,指控顾老爷子和汤明静,在查出我有先天性眼疾之后,就直接將我拋弃,將我扔到乡下,不闻不问。”


沈安俞皱了皱眉:“就这个?”


“可是这能够影响顾昭南继承顾氏集团吗?应该影响不了吧?”


“顶多就是让別人对汤明静和顾昭南稍加指责罢了,其他应该什么也影响不了吧?”


沈安俞抬起眼看向顾北尘:“顾友青有没有告诉你,他手里捏著的汤明静的把柄是什么?”


“没有。”


顾北尘抬起手指:“但是他从我这里,弄去了一些血。”


“什么?”


沈安俞这才看见,顾北尘的手指上,有一道约摸一釐米左右的伤口,伤口的血倒是已经止住了,但是……十指连心,这样的伤口应该很疼吧?


“这是怎么回事?”


顾北尘抿著唇,撇了撇嘴:“他欺负我看不见,谎称要给我一份盲文档,故意將一个刀片夹在了档中,引诱我摸了上去。”


“然后他告诉我,是纸片太过锋利,划伤了我的手,著急忙慌的要给我处理伤口。”


“而后借著清理伤口的名义,不知道用什么容易,收集了我的血。”


“他可能觉得我看不到,同时也感觉不到吧?”


“就是可惜了,他对我毫不关心,也並不会知道,盲人的感官,比寻常人要灵敏许多。”


沈安俞看了一眼那伤口,皱起眉头:“他给你消毒了吗?我还是去找碘伏来给你消消毒,贴个创口贴吧?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看著也还是怪嚇人的。”


沈安俞说著,就动了起来,去取了碘伏和创口贴过来,拽住了顾北尘的手,让他在沙发上坐了,才蹲在顾北尘身边,给顾北尘处理伤口。


沈安俞的神情十分专注,动作也十分轻柔。


顾北尘低下头,盯著沈安俞轻颤著的睫毛看了良久。


贴好创可贴,沈安俞才抬起头来:“好了。”


“但是,他故意將你弄伤,收集你的血去,是要做什么啊?”


顾北尘靠在沙发靠背上,神情淡淡的:“谁知道呢,兴许是想要拿我的血去做亲子鉴定吧?”


“亲子鉴定?”沈安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是啊。”顾北尘笑了笑:“除了亲子鉴定,我想不到,其他用处。”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你听见顾友青和汤明静吵架,骂她做了齷齪事,还说已经掌握了证据吗?”


“兴许,出轨的人不只是顾友青,还有汤明静呢?”


“也许,顾友青怀疑,我和顾昭南压根不是他的种呢?”


“如果顾友青能够拿出证据,证明我和顾昭南不是他的种,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啊。”


“这样一来,顾昭南就再也没有办法,和他爭顾氏集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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