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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不晕?看你脸有些红,是不是太热了?”


桌面上堆了不少杂乱的档,林影一一整理好后开始处理,他和沈寧薇保持整个相较適中的距离,能一眼看到,但发出的动静又不会吵到她。


见她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脸又有些微红时,他放不下心,给她倒了杯温水。


“我没事,可能是天气热。”沈寧薇抬起手,用手腕试了试额头上的温度。


林影探了探她额,提醒道,“外头现在可是刮著大风,看著要下雨了,哪里热了。”


这温度看著不像发烧,可她明显身体不舒服。


沈寧薇感觉到眼皮有些烫,她嘀咕著是不是用眼过度了,“眯一会可能就好了。”


“是该好好休息,手机也不许玩。”


毛巾浸了水,攥干后搭在了她的额头上,林影拿走了她的手机,“放心,工作上有我。”


“你也刚下班,又来帮我,多累啊。”沈寧薇眯著眼,呼吸都有烫。


“不累。”他乐在其中。


见她还要起来,林影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將她重新推躺回了沙发,“实在愧疚的话,等你有空了请我吃饭。”


“好,我一定请你吃最贵的。”


“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林影拿来了薄毯给她盖一下。


眼皮越来越沉重,沈寧薇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可没安分多久,她又折腾了。


闻讯赶来的林影见她侧著身子,一手捶腰,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是腰痛吗?”


他在沙发旁半跪,手轻捏著她的腰侧,腾出另一只手去拿止痛药,“张嘴。”


眉头拧成了疙瘩的沈寧薇疼的说不出来话,她听话的张开嘴,最后一个药片被塞进了嘴里,还有温水。


“安心睡吧,等到了时间我会喊你醒来的。”


“医生说药效很快会发挥,忍一忍。”林影轻拍著她的背,言语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沈寧薇手绞著毯子,半蜷著身体,额头沁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


林影又是温柔低语哄她睡觉,又是擦汗揉腰,忙活了大半个钟头,终於听到了那均匀的呼吸声。


他轻手轻脚离开沙发,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帮忙处理公务。


等太阳落山,夜色彻底暗下来时,林影將写好的便签纸贴在茶几上,一眼就能让她看见內容。


离去时,他恋恋不舍的多看了她几分钟,“晚安。”


门再次合上,万籟归寂。


凉风阵阵,林影碎手抓了把头发,將其捋到脑后,手臂上挽著的西装外套隨风轻晃。


他心里想著最近得多学些其他菜谱,寧薇最近口味偏甜辣,他不能一成不变。


等出大门时,林影一眼瞧见了五米开外靠墙的顾璟宴的车。


他还没走?


“扣扣扣——”


走了起来的敲打声让顾璟宴回过神来,他揉了揉眉心,驱散著倦意,將车窗摇了下来。


这一摇,就看见了林影那张脸。


他温润出声,“顾先生,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呢,没想到你还在这。”


“是在等寧薇吗?”


“和你有什么关係?”顾璟宴眉心跳了跳,十分不爽他的明知故问。


小人得意。都敢来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林影嘴角勾起弧度,似是好心提醒,“寧薇已经睡下了,顾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吧,今晚风大,要是感冒了又等不到,得不偿失。”


顾璟宴嗤笑,满是讥讽道,“那你不把衣服穿上,难道是想用这种低级把戏博取沈寧薇的同情?”


“要是我和寧薇一样不舒服了,她肯定会心疼我,但顾先生……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先回去了,顾先生自便。”轻飘飘丟下两句话,林影也不在乎他的脸色如何,走了。


和寧薇一样不舒服?


她生病了?


没来得及生气林影的挑衅,顾璟宴先反应了过来沈寧薇的身体情况。


经他这么一点,他又动了动鼻子。


林影身上有股淡淡的姜味。


他带来的保温盒里的有姜?


顾璟宴仔细回想了下三个钟头前和沈寧薇的接触,她声音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差別,但好像有些哑,还有脸色,也苍白了些。


该死,为什么自己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而是执著於她將自己拒之门外,差別对待他和林影的郁闷里。


顾璟宴手握成了拳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


不甘心充斥著內心,可,偏偏事实又是如此。


他確实没有林影关心她。要不是他提,他甚至都不知道。


顾璟宴扶额,雨淅沥沥的下,他也不在乎放下了大半的车窗,任由雨水溅落在他的手臂和脸侧。


雨越下越大,线连成点,形成了雨帘,淅淅沥沥的拍打著地面,弱小的柳枝被风雨压的时候起腰来,泥水攀上了枝叶,逐渐遮住了嫩绿。


沉默了大半个钟头,顾璟宴始终保持著背靠椅头微微扬起,盯著一次又一次被雨水冲刷著的窗户。


他好像,对寧薇一直都是索取的状態。


他一直说著爱,可是付出的永远没有她的多,也没有她的坚定。


母亲的那件事……


顾璟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晚寧薇。面对质疑时的不可置信,冷笑,以及失望。


她当时肯定很难受吧。


顾璟宴手抚上了心口
,这里此时也乱糟糟的。


越想越头痛,一件件事情横七竖八的堆积在一起,他一踩油门,彻底甩掉了那暗淡下来的视窗。


无尽的天空像是破了个口子,大雨滂沱,狂风大作,两束车灯劈开黑暗,往无尽的雨里扎去。


兜兜转转的,顾璟宴来到了母亲所在的医院。


现在时间还早,但因为天气恶劣,医院的人流动少了许多。


顾璟宴发尾滴著雨水,它顺著脖颈滑落了下来,这种淹没在领边。


他带著一身的湿气,进了病房。


“妈。”


病房窗户虽然都关著,但却不闷热,而是温暖,顾母清醒著,电视里播著舞台剧,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璟宴,你来了。”


见儿子来,平静的脸庞上终於有了笑容。


顾璟宴现在心情十分糟糕,心里压著一堆话,实在扯不出笑容来。


顾母知道他情绪不对劲,也不问,而是静静的等待著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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