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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纸面擦拭著指骨,看著她暗暗使来的眼色,顾璟宴和助理耳语了几句,让他离开。


“是。”助理頷首,离去时多看了两眼女孩。將她的面容记了下来。


被遗留在包厢的女孩悄悄还松了口气,她无言指了指隔间。


顾璟宴终於舍得动身,跟著她一起进去。


女孩的警戒心很强,左右环顾了一圈,確认没有监听器的存在后,才慢慢走到顾璟宴面前。


“我认识你们找的林华。”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顾璟宴手插著兜,他的左边是扇紧闭的窗,窗帘遮的死死,但外头的光依旧透过,细细的打在他脸上。


他嗯了声,等待她的后文。


女孩有些纠结,她拽了拽裙摆,“但是我被人威胁了,如果他们知道是我走路的消息,肯定会把我卖掉的。”


“我不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但是,但是求你救救我……”她咬著唇,低著头,花边被她抓得起了皱。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顾璟宴静静看著她脑袋上的发旋。


她就不怕他当即將这事告到幕后老板呢?或是用这点来要胁她。


女孩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因为我看见顾璟修从你这吃瘪出来,我肯定你能护住我,所以才敢讲出来。”


“你確实有点眼力见。”他半靠在窗边,声音有了些波动,可脸还是冷。


女孩不由的悚了下,迟疑的没接话。


“怎么了?”顾璟宴喉咙有些痒,他想摸烟出来。可要触碰到盒子时,又卷了手指,收了回来。


沈寧薇说过不喜欢他抽烟,而且对身体不好。


可相驳的是,她又喜欢嗅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清香。


顾璟宴摩挲著指尖,等待著她回话。


“我…我怕……”女孩甚是纠结,又胆怯。


“那一天我照常下班,晚上的巷子口很黑,我一般都避著走,可那天实在是太累了,我想省点时间还是走了,可走到一半,我听到有人喊救命。”她绞著手指,声音越说越低。


她浅浅的深呼了口气,忍著颤抖继续回忆,“他们给林华喂了药,他吐了口血出来,声音很哑,最后都说不出来话了,又拿小刀去挑他的手筋,刀子很钝,他后面疼的直接晕死了。”


“但是我太害怕了,根本不敢报警……”


“他们將他废了之后就丟上了后备箱,不知道带他去哪。”


一句一句,女孩越说越颤。


她说的和情况都对得上,顾璟宴若有所思,问,“顾璟修是不是残害林华的幕后人?”


女孩沉默了会儿,思虑一番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是顾璟修下的手!”


这下女孩终於有胆量敢对上顾璟宴的眼睛。即使还是忍不住的很害怕。


“顾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向前走了步,“你保护我,
我帮助你,互惠互利,怎么样?”


“哦?”顾璟宴甚是漫不经心。


看他这反应,女孩心如鼓锤,她忍著惧意去看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知道了想知道的资讯,就要將她杀人灭口吧。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许多残忍的灭口方法,女孩脸色白了下来。


顾璟宴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出声,“別怕,我不会伤你。”


“我只是有些好奇。”


顾璟宴摸著下巴,拋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你那晚看见林华被害的过程,你看见害他的人的长相了吗?还有车牌号。”


“顾璟修也在?你亲眼见到了?你这么肯定是他做的这点,是出於什么依据?”


“我…”女孩被这通劈头盖脸的复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许久才组织好语言,“当时的夜色太黑了,我又害怕被发现,所以躲在了角落里,只看到了地上被打的林华,其他人都戴了口罩。”


“车子没有牌号,是辆黑车。”她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飘忽,“我没看见顾璟修,但直觉告诉我,就是他做的。”


“直觉?”顾璟宴忽的一笑。


她的演技太拙劣,甚至不用他拆穿,马脚就暴露出来了。


他只点了几句细节出来,便轻易的戳破了她的谎言。


“不是……”女孩捏著手,没想到会如此。


“顾璟修下手有个特点,就是从来不做表面功夫。”


“你知道吗?如果是他想害林华,不只是让他这么轻易的去死。”他莞尔,可在表情在女孩眼里看来,宛如修罗。


她再也止不住颤抖,背靠著墙,寒冷从脚趾蔓延到了全身。


顾璟宴並不打算放过她,学著他刚才的模样靠近了他,微微俯下身来,看著他的眼睛道,“他会敲断他的腿,挖了他的眼睛,再把舌头割了,大腿上的肉一片片的切下来去喂狗,將手指绞烂……”


恶魔低语在耳畔回荡,女孩嚇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


如果是別人说,也许只是当恐怖故事听个乐呵,当顾璟宴生来便带著威压,眼尾翘起,带著凉丝丝的笑,薄唇轻言。


女孩相信,他也能干出这种事来。


“对,对不起,我刚才撒谎了,我不知道背后之人,顾璟修是我乱说的……”她抱著手臂,哭哭啼啼的道歉认错。


“下次不要骗我。”


她无力的滑著墙坐到地上,顾璟宴站直了身。


她不住的点著头,又不敢用手背去擦泪水。被糊了一脸。


隔间的门被敲响,助理回来了,“boss。”


顾璟宴转身开门。


助理无视还在地上的女孩,耳语,“事情未办妥,沈小姐让您亲自去找他。”


说完,他有些抱歉的鞠了个躬。


“嗯。”


“把她带走。”顾璟宴手指了指女孩。


会所天台上的风很大,黑夜已完全笼罩了这片大地,今夜的星稀疏,只零星几点,弯月被乌云遮盖,但好在很快被风吹走。


沈寧薇靠著围栏,头发被吹得扬起,她也全不在乎。


窸窸窣窣——


身后有动静响起,她瞥了一眼,还保持著原来的动作,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任何感情,只剩审判似的询问,“答案想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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