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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


沈寧薇掩下了眼中的惶恐,沉著张脸,冷冰冰的拒绝了。


顾璟修手指白皙修长,手背和手腕处有青紫色的血管,殷红的鲜血犹如泼墨点缀,凝聚在指骨处,滴了下来。


血腥直冲鼻腔,她有些想吐。


他笑的肆意,拿来纸巾仔细的擦拭,刀子很锋利,清晰的倒映出了二人的模样,“不脏,我给你擦干净了。”


本来他想將刀子继续推到她手里,可像是突然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將手中的刀丟到一旁,又走到墙边的柜前,拉开柜子,里面的东西碰撞的叮叮当当响。


“这把怎么样?是钝的,更適合一刀一刀的切下他的肉。”顾璟修献宝似的將那把短刀放到他跟前。


沈寧薇垂眸,只是看著,没有要接的意思。


她直视顾璟修的目光,平淡的问出,“你以后对顾璟宴也会如此吗?”


“是。”顾璟修笑容扩大,回答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听到这个答案,沈寧薇再次敛起了心中的惶恐,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她頷首,“那我的第一次想用在他身上。”


“在你的指导下。”


“真的?”顾璟修惊喜极了。


他笑著,也不在乎手上还未擦拭干净的血丝,抚上了她的脸。


一股极致的欢愉自心底涌起,迅速蔓延到了五臟六腑。


顾璟修兴奋的颤抖,他小心翼翼的咬上了她的唇,在触碰到柔软时,像是点到了兴奋开关,动作粗鲁的起来。


沈宁薇任由他在嘴中横冲直撞,肆意妄为,他手上的刀子正紧紧贴著她的下顎,那冰凉又危险的触感让她不敢分心。


“嗯……”唇上的疼痛让她闷哼了声。


口腔中蔓延开了铁銹味,顾璟修似乎爱极了这种味道,正热烈的吸吮著。


二人的曖昧荡漾於此刻格格不入,架上的白思痛得昏迷,又被痛意激醒,他睁开糊了血的眼,在看到沈寧薇被强迫后,他哑声,“寧…噗……!”


嗓音干咳幽冷,如参了风的枯井,他只说了一个字,喉咙的腥甜都涌了上来,一口鲜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沈寧薇看的一清二楚,如此惨状让她没有心思再应付下这个吻,可当她想脱离他的怀抱时,顾璟修摸著她脸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她后脑勺,他加重胳膊的禁錮,將她死死停留在原地。


顾璟修察觉她的视线到白思身上时,生气了再咬了她的唇,闷著嗓音道,“別管他,寧薇看我。”


再不松手她就要死了。


沈寧薇皱了皱眉头,趁著他说话时赶忙换气。


他錮得她有些疼,二人相拥的紧密程度更让她喘不过气来,始作俑者偏偏没有觉得这样哪里不好。


沈宁薇莫名想到顾璟宴的怀抱了。


他虽然有时也会情不自禁的不小心压疼她,但回过神后会立即换成让她舒缓的力度,吻也是急促中带著温柔的。


谁像他,急躁凶狠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吃了她一样。


浓重的血腥让沈宁薇闻久了身体有些不適,白思也教训了,顾璟修不在这多停留,“我送你回家。”


“好。”沈寧薇求之不得。


在將她抱上车关好车门的一瞬,顾璟修瞥了眼身旁的保鏢,“把他丟回我父亲门口。”


人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少来这碍他的眼。


“是。”


是夜。


小院铺著条鹅卵石的小路,顾贏刚从亭子喝完茶回来,就有佣人急忙上前稟告在门口捡到受重伤的白思一事。


顾贏哦了一声,挑了挑眉,跟著佣人上楼查看他的情况。


门半掩著,佣人在带好路后便识趣的离开了。


透过门缝,他看见了浑身缠满绷带的白思,绷带沁了一层层红晕,他脸色苍白,半昏半醒,右脸被划了一道伤,从臥蚕到下巴,伤口狰狞恐怖,正往外吐著血。


顾璟修对自己的暴行没有丝毫掩饰,人也是由他得力下属这么大大方方地绑来丟在门口的,像生怕他不知道。


顾贏手扶上眉心,微低著头,肩膀颤动,笑意渐露。


“这小子……”他的笑容有些无奈,却笑得实意。


白思身上的伤多数为外伤,医生在花了一个多钟头勉强止住了血包扎好的伤口,才酸著腿离开。


医生走后,白思身体抖了抖,他闭上眼,再次迎接新一波的疼痛来袭。


极致的撕裂感如潮水將他包裹了起来,他感受著胸口的心跳,这种还活著的感受不由让他想到了一个半钟头前顾璟修的暴行。


他显然很有经验。知道如何让人痛得窒息,又不致命,好让他吊著一口气。


“呃……”


白思咬著牙闭著唇,可痛苦还是溢了出来。


等他再睁开眼时,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呆呆地望著面前的天花板,几次眨眼后才消除了恍惚。


没等他平復多久,顾贏进来了,“医生说你静养些时日,身上的伤就会好,不用担心。”


“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適?难受的时候说出来,別硬撑著。”他坐著,句句关切,可关心只浮於表面。


白思知道他只是走个过场,但也配合的往他那里瞧。


他这个模样,还能说上是哪里不適?


就差死顾璟修手里了!


许是白思眼里的讥讽和嘲意过於明显,顾贏安抚几句后,便紧跟著劝导,“趁著这些天休息,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认清身份。”


“璟修脾气不好,今天你有命回来是他的警告,以后少和他发生冲突,抢他想要的东西。”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埃。


要不是他还有点用,现在可不就是在这里躺著了,而是郊外。


听著他的警告,白思心里不服,还有的是不解。


他也当场问了,“你不是不愿顾璟修和沈寧薇接触吗?为什么现在却还纵容他胡作非为下去?”


他不明白他的做法。


什么心软,不忍儿子艰难痛苦的说法在他这里还没萌生就被掐灭了。


顾璟修虽然是顾贏儿子,有亲情在,但利益远胜於这之上。


他有什么目的?


顾贏冷呵,“自己小命不保了还有空管那女人,看来你是真喜欢她。”


“安分些,你的命还有用。”说完抬腿走人。


他確实是想终止二人的接触的,以防璟修越陷越深,可现在因为这女人,他终於剥开了藏匿已久的杀心。


这可是个好兆头,他哪有理由阻拦?


顾贏闷笑,皎皎月光落下,衬得他笑容森然。


他只担心他剥的不够彻底,不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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