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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下来。”


顾璟修把沈寧薇安顿好,独自上了楼。


她乖顺的坐著,视线也不乱瞟,安分极了。


见她如此乖,顾璟修心情也好了些。在进顾贏的书房前,他理了下思绪,才敲著门。


“进来。”声音沉冷。


“父亲,我认为我们应当趁热打铁,加快速度处理掉顾璟宴,省得夜长梦多。”他直奔主题,也不提沈寧薇。


父亲对她本就有意见,还是不要让她掺和进来的好。


顾贏冷著眉眼,看他,不答反问,“那你觉得现在在楼下等著的沈寧薇在想些什么?”


“就是只急著上墙的野猫。”他自问自答。


说完这话后,他敛起眼底走过场的笑意,“计画不必加快,你和白思说暂缓谋害顾璟宴母亲的计画。”


“为什么?”顾璟修被他这反过来的安排弄的甚是不解。


他们不是冲动的人,但也一直在徐徐图之,眼看顾璟宴被打的节节败退,理应乘胜追击。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上来和父亲商量。


不仅是为了寧薇,还有他这些年的恶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贏冷哼,他篤著手上拿的笔,“有空来问我,不如先去查查沈宁薇和顾璟宴之间有什么猫腻。”


真是被愚钝的爱冲昏了头脑。


沈寧薇这么明显的怂恿都没有发觉,还想帮著她给自己下套。


父亲说的足够明显,顾璟修只需想想片刻,就被点醒,他哑声,“我知道了。”


寧薇……对他隱瞒了什么。


“出去吧,在沈寧薇面前放机灵点。”他平日做事还算让他满意,但近日但凡牵扯到那女人的,都不行。


罢了。


上不得台面的野猫而已,这里有他把关,她那点小聪明休想动摇到他们沉淀多年的根基。


顾璟修沉默的出去了。


他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在楼梯口观察了会儿。


寧薇还乖乖地等著她,岁月静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可刚才父亲的点拨,他细想也有道理。


这段时间来,寧薇並没有直接推动的行为,要么被打断,要么是间接,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表明。


疑惑一旦种下就会被联想催根发芽,再怎么剷除都会留下根须,在某种时刻吹又生。


“怎么样了?你父亲怎么说?”


回过神来时,沈寧薇也已上了楼梯,站在他跟前。


顾璟修轻笑,拉著她下来,“这事急不得,我们会先安排白思搅局,后续再见机行事。”


“是吗…”既然这个回答並不是沈寧薇想听到的。


聊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沈寧薇狐疑,但並没有把猜测说出来。


“寧薇,那废物对你做什么了,惹得你装都装不下去了?”顾璟修圈著她坐下,关心的询问著。


她一顿,有些奇怪道,“你问这做什么。”


“听了你会生气,还是別听了。”她眉毛轻蹙,再三犹豫后还是拒绝了。


顾璟宴能怎么欺负她?


按他的思维来,肯定猜顾璟宴在平时对她动手动脚,吃她豆腐揩她油,还想与她亲近,甚至是想挽回他们的感情。


这些他心里门清的设想,有必要问出来吗?


如果有,那不就是……


相贴的二人脸上都洋溢著笑容,或浅或淡,隔著肚皮的人心却十分默契的猜测著对方的言行举止。


她不对劲。


越想越不对劲。


以前她能为了报仇,忍著屈辱恶心去討好老总合作方,为什么现在对著顾璟宴就是受不了了?


苦尽甘来的人更懂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为了利益放低身段並不丟人,谁笑到最后才是贏家。他就是贯彻到了这点,如今才能成功拿下沈氏。


这也许不是双標,而是另有隱情。


想到了这层,顾璟修漆黑的瞳孔里有著浅浅的灰,倒映出沈寧薇。


顾璟修疑心更甚,但人贴心的要送她,“要晚饭了,我送你回去,等会被顾璟宴发现就不好了。”


“嗯。”沈寧薇若无其事地挽上他的手臂,不再追问计画的事。


她刚才表现的有些明显,不能再继续了。


医院门口,保安拦著要进门的顾璟修,带著她身旁的沈寧薇也不让过。


保安陪笑著:“抱歉顾先生,老夫人说了不允许您踏入医院。”


这位爷可是不好惹的,他也不想过来拦路。不然惹了他一个不开心,自己直接原地失业。


可…对著顾璟修的臭脸,保安笑得越发心虚。


可他不来的话,自己就是明天失业了。


冷著脸的顾璟修並没有让保安难做,他和沈寧薇说道:“你先进去吧。”


再低了低头,“里面会有人接应。”


“好。”


没走两步,沈寧薇就发现了在楼梯口傻站著的白思,在和他碰头后,二人相顾无言,前后脚进了卫生间。


白思把门反锁,他扯下口罩,“谢谢你啊寧薇,要不是你上次我就露了。”


“当时我太激动昏了头,没想这么多,险些酿成大祸。”他一笑,眼里满是感谢和抱歉。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这么见外。”沈寧薇回以微笑。


“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白思耐心的等待她下来的话。


“你为何如此怨憎伯母?”她问的真诚。


一是套话,二是她想不太通。


伯母这么温柔和蔼的一个人,看著不像是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人来。


而且他才是私生子,母亲是第三者,是理亏的那一方,他却没有半点觉得不对。


“事情有些复杂,这两句话说不清楚。”白思回避她的视线,半推拒道。


身世和母亲的死无疑是他心中一大伤疤,他不怕痛,只怕被人借此利用刺伤。


沈寧薇並不介怀他的犹豫,坦言:“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你想想,这些事顾璟修怎么会不知道。”


在他惊疑探究的视线下,她温柔的继续说,“我本来可以从他口中得知的,但我更想听你亲口说。”


“宁薇……”白思感觉心里有把钝刀在磨著。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係。”她的眉眼沾染上了伤感,可还是体贴的给他找著理由。


白思著急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係的,每个人之间有秘密是正常的。更何况我和你……”她愧歉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只不过意思已经赤裸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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