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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夜寂寥无边,四点,大多数人已睡下,网上的热度虽不比平时,但活跃的数量不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討论。


突然,一则#顾家私生子#的话题投放到了热搜榜。


这一出,犹如热油锅里下了一瓢水,炸的眾人劈里啪啦响。


不到半小时,话题討论度水涨船高,深红色的【爆】字甚是亮眼。


动静闹得不小,顾氏公关部的人通宵达旦,將话题跟热搜撤了一次又一次,可这消息就像是狗皮糖,刚出又黏了上来。


顾璟宴也很快知晓这消息,立即赶去了公司。


天还没亮,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助理小心翼翼又著急道,“boss不好了,老太太昏过去了。”


顾璟宴没有言语,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只是一个侧耳等待著他的后话。


“医生说老太太是急火攻心,已喂了药,好生歇息著。”


火已经烧到了公司,这事一出来后股票跌了不少,顾璟宴有心无力,分身乏术,他无奈道:“家那边拜託您为照顾一下。”


情况危急,也没能给他喘气的机会,吩咐完顾家那边后,已有职员过来,二人简单聊了两句,同时出门。


沈寧薇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等清醒时,私生子的丑闻已满天飞。


看见佔据了多个社交平台话题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也才发现顾璟宴三个小时前的资讯,她赶忙收拾好,奔向顾家。


白思的事怎么会暴露出来?


他昨日不还和自己说要出国避风头吗?那模样看著不像是骗她的。以她对他的瞭解,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不然他就真的走不脱也和顾家划不清界限了。


他恨顾家,更恨他父亲,这种鱼死网破的法子不像他的作风。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顾贏!


沈寧薇心焦了一路,她忍不住催促了几次司机再快一些。


老宅门口,沈寧薇给了钱,马不停蹄的往里走。


门卫老大爷早已熟悉她这张面孔,看到车子上的她时,已经开了门。


沈寧薇一路畅通,也许是今日发生的事,亦或错觉,她感觉到今日老宅氛围的沉重和压抑,流动的人也少了大半。


她加快脚下的动作,赶忙往老夫人那走。


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路,她先听见了里头的响动。


白思倔强的抬起头,身上的伤口叫囂著疼痛,他熟视无睹,不满的质问,“奶奶,我也是顾家人,是你的亲孙子,凭什么我不能进这顾家?”


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和顾璟宴都是一个父亲,凭什么他就能当他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能从小拥有财富名声,长大了顺其自然的进入顾氏当了掌权人,而他生於淤泥,在泥潭里挣扎数十年,被戳著脊樑骨骂到大。


不公平!


他腰杆挺直,不让自己在数十双眼睛下有丝毫的退缩。


对,这是他应得的!就算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法律也承认了他的继承权。


他只是来拿回属於他的东西,这没有错!


老夫人被他的厚顏无耻气的直喘气,饶是如此,她仍中气十足的叱驳:“你做梦!”


“你当我顾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她冷笑,明晃晃的瞧不起。


他以前是听说过儿子那点事,但人死都死了,孙子和儿媳妇也这么大,他顾家人丁兴旺,更不缺这一个人来。


还是个私生子!


“妈,您消消气,別为了这种人伤了身体。”旁的顾家人在给老夫人顺气,他们虽然谈不上不喜欢顾璟宴,但更不欢迎平白无故出现的白思。


不说多个人财产分到他们手上的会少些,他的出现引的顾家顾氏如此动盪,这就是个灾星。


白思捏紧拳头,只当听不见,四面八方扑来的恶言恶语,他鏗鏘有力道:“我是父亲的儿子,儿子回家,理所应当。”


“他已经死了,这个家现在由我做主。”


“你想进来?”老夫人的事情狠狠刮过白思,“只要我活一日,我就不会允许你进顾家的门!”


她剧烈的咳嗽,手上佛珠狠狠颤动,想找不到阀门,咳的停不下来。


老夫人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人再敢吱声。


白思撑在原地不肯挪动,眼尾浮了红,嘴里的肉被咬破,一嘴的铁銹味。


巨大的屈辱无形的鞭打著他,他双腿受著伤,甚至还流著血,但他硬撑著口气,就是不肯让自己的身体弯下来。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被赶回家的顾璟宴打破,“三姨,麻烦您先带奶奶回房休息,这里我会处理。”


他牵著沈寧薇在眾人的注目下走了进来。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都是他父亲犯下的错,死人已计较不了,剩余的活人……


老夫人浑浊的眼珠子转转,看向白思。


得尽快处理掉。


顾璟宴朝她点点头,“奶奶,医生还说您这病得静养,再过个把钟要喝药了。”


她知道他会处理好,便隨著眾人送她回去了。


人稀稀拉拉的走掉了,客厅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人。


顾璟宴当即给出了和老夫人相同的答案,“白思,进家门一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按理说,你身上也流了我顾家的血,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顿下半辈子。”


“还有,一码归一码,我不管你之前做的是什么工作,如果后面我调查出你牵扯到了顾家,我依旧会追究你的责任。”顾璟宴认为自己说的已经挺公正的了。


天下会有几个家庭欢迎私生子的存在,別提他们之前还有其他的恩怨。


他给出的条件拿出去给谁说,都会得到一句宽厚。


这种话题沈寧薇不方便开口,她安静的听著,就站在他的旁边。


而她的沉默,在白思眼里看来无疑是默许赞同顾璟宴的做法。


白思狠狠咬下口腔里的肉,伤口又涌出了血,他舌头卷著將其咽了了下去。


这滋味让他恶心,可又令他清醒。


“我不同意。”


他略僵硬的挪动身体,不让自己看著过於狼狈,一字一句的说道:“顾家,我必须要进。钱,也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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