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二人无声对视两秒。


朱怜动作小心的要合上门,假装自己没来过。


而沈寧薇並不打算让她走,她咬了咬顾璟宴的唇,示意他放开,泰然自若,没有半点被撞见亲密的扭捏和害羞的说道,“进来吧。”


朱怜默契的翻了篇,她將礼物放到桌上,“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就好。”


在瞭解了事情的过程后,她才知道现场有多惊险。


顾贏也不知从哪搞来的枪,光是这点他就轻易脱不了干係。


可惜的是,顾璟修八成会被摘干净。


“员警那边已经对顾贏父子的住所和公司展开了调查搜寻,我手底下的人也查到了些资讯。”她从包包拿出了一则信封递给沈寧薇。


“这次的绑架案应该另有其人,现在还没有找到具体证据。”


“不是他们?”沈寧薇有些惊讶。


朱怜頷首,“嗯,绑架你的人断了线索,顾贏那拒不承认,闹到最后也许会落个帮凶的名头。”


她也挺意外的。


主凶和帮凶得到的惩罚相差甚远,如果不是顾贏他们太隱蔽,就是另有其人。


那,到底是谁?


他们面上的敌人只多不少,更別提私下的了,这无异於海底捞针。


“只能尽力了。”沈寧薇看著掌心的资料,温柔不见踪影。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对他们有害无利。


沈寧薇的胎象稳定了下来,顾璟宴晚上也在每日严格按照医生的步骤进行治疗,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不仅限於顾贏和顾璟修。


因为他们二人的出事,名下的资产不是被冻结收回做赔偿,就是被各种势力盯上想要分杯羹,虎视眈眈,形势严峻。


而绑架案一事虽然警方一直在介入,可是缺少了关键人的证词还是给了他时间周旋。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一律承担所有罪责,保下顾璟修。


他一个人进去,总比父子二人进去都好。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璟修是他看著长大的孩子,他的实力他清楚,经此一战,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终有一日,定会帮他,帮原属於他们的顾家报仇。


“璟修,出去后好好做人,努力生活,不要像父亲一样双手沾上罪恶,走上我的老路。”谈话室里,二人面对面坐著,顾贏双手已被戴上镣銬,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桌面上。


一改往日的沉稳老练,好像千千万万的父亲嘱咐著他以后人生路上的注意事项,还说自己是个坏例子,让他千万不要学。


又要他和家里人搞好关係,即使顾璟宴和沈寧薇因为他而怨恨他,也得受著,说是父债子还。


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对不起他。


字字泣血,满心悔悟。


顾璟修沉默的听他说完,好半响,才缓慢沉重的点著头,“我知道了,父亲。”


他清楚他们的对话被人监听著,也知道父亲此举是要保下他,更明白他不应该放弃父亲,自己就这么安然无事的走了。


可他能怎么办?


顾璟修垂在桌面下的双手紧握,被长长的睫毛遮住的眸中闪著的愤恨不甘的光芒。


光芒逐渐熄灭,他顺著父亲的话往下说。


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要洗清嫌疑,才能走出警察局,摆脱坐牢的结果。不然以后报不了仇。


时间到了,顾璟修不多待,“父亲,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保重身体。”


“嗯。”顾贏被工作人员带回了暂时的住所。


出了谈话室,顾璟修没有回家。


他去找了负责他们这个案子的主要员警。


“警官,我要检举我父亲顾贏。”这是顾璟修和员警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他动作利索的將带来的证据一一摆放在桌上,神情诚恳,“这些都是我父亲暗地里做的事,我之前察觉过不对劲想要调查,可被他警告过,又让我不准插手,还彻底断了我调查的门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今日罪恶暴露,我才明白父亲这些年到底瞒著我做了什么事。”他和员警面对面坐著,嘴角牵出了苦笑,无奈又痛苦,“我也有错。”


“如果我当初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查出真相的话,也许就能让我父亲悬崖勒马,保护堂弟和堂弟媳,不至於让一家人闹得这么难看。”


他话中满是懺悔愧疚,整个人被深深的自责包裹著。


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的安慰他。


而对接的员警全程公事公办的聆听著他的诉说,她拿起他交上来的证据查看,神色莫测,“我们会尽快查清楚,如果这事与你无关,会这里放你回去。”


“至於你父亲那边,得等开庭时由法官判决。”


顾贏所牵扯的案件广泛,金额高达十一二位数,他的倒台恐怕会引起海城,乃至金融圈的振动。


不容小覷。


顾璟修低著头,“我父亲到了今天的局面……也是他自有应得。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


和员警交接完证据后,他带著愧疚离开。


而因为此举,顾贏的牢狱生涯再次被叠了一叠,相对应的,他无论是在员警还是公眾面前,都洗清了些嫌疑。


律师已经到了,手点了点鼻樑上的眼镜,欲言又止,“先生,我们只能尽量缩短您的劳役时间。少爷那边……”


早在两天前他们就在为此事做准备。


可是也没有想到,顾璟修竟然会是那个背后捅刀的人,將之前犯罪贪污的证据都给了警方。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做的没错。”顾贏双手交叠,他看著手腕上的镣銬,情绪颇为复杂。


“你们只要尽全力就行。”


璟修想尽办法的给自己脱罪没错,將所有的过错推到他身上也正常。


他已具有上位者的果断狠厉,不为旁的所束缚,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主,用尽手段。


他看好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心寒他的做法。


怎么说他都是他老子,他居然这么做。


律师跟了他这么多年,只三两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为他辩驳的同时,还要肯定少爷的做法。


这很难,极大影响他坐牢的年数。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