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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调养多日,顾璟宴等到了个好消息:医院已经找到是和母亲的肾臟配型。


顾璟宴將门慢慢合拢上,里头的沈寧薇还在休息,他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吵醒她。


“多久可以手术?”他问著医生。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要紧的还有得尽快手术,母亲昏迷已久,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有意外。


“预计在一个星期內完成手术,捐赠的病人已经到了。”是个热心肠的姑娘,风华正茂的年纪,考上了重点大学,可造化弄人的患上了癌症,已是晚期,无力回天。


在生命的最终点,她签了捐赠书,救了包括顾先生母亲在內的五位病人。让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重获光明。


实在令人感动。


在得知她举目无亲后,顾璟宴申请承担她死后的时候开支的所有数目。


“顾先生,我还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离去前,医生欲言又止。


他几次踌躇,最后见左右无人,按耐不住的开了头。


顾璟宴疑惑道:“请讲。”


“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太多心,可我认为对方实在可疑…”


医生惴惴不安,他说出了这些日子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怀疑,“昨日医院离职的一位医生,他不是你母亲的主治,但也参加过一段时间。后来在开始寻找你母亲的配型时他非常上心,我们也没说什么,以为他尽心尽力。可在你叔叔顾贏被抓后他就辞职了,我们也是立即找到了配型。”


“这一切来的太巧,怎么想都奇怪。”


是的,他怀疑那位柳医生是顾贏安插进来阻挠他们工作的臥底。


肾源难找,但顾家家大业大,倾入的精力资歷和时间只多不少,怎么偏偏就这么巧?


“我今日尝试联系过柳医生,还找了他以前走的近的几个朋友,又去他家,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说之前都是猜测,那现在他已经能肯定。


柳医生有问题。


今晚他这番话,顾璟宴得知好消息的愉悦心情消了一大半,他頷首,“谢谢,后续我会调查清楚。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我定將他送入警局。”


医生把这些话说出来后顿时心情舒畅了不少,“那我先去工作了。”


这忙他只能帮到这。


顾璟宴眼神暗了暗。


他在脑中思索著医生刚才的话。


医院是顾家名下的医院,给母亲挑的医生也都是顾家多年的老医生,他们不只是技术高超,也信得过。


没想到这其中竟被丟了颗老鼠屎进去。


难怪肾臟调查工作进行的如此缓慢,原来是在其中一关卡被堵塞了。


顾璟宴眉宇间透著烈火,立即吩咐这里向下调查,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跡。


“顾璟宴,口渴……”


一门之隔的沈宁薇温声道,顾璟宴坚定的態度立即化成一滩水,侧头应道:“来了。”


他多交代了几句掛断电话,进了病房。


如果真是顾贏做的,那他在老死之前都別想从监狱出来。


夜班时刻,顾璟宴收到了调查的最新消息。


助理已经抓住了逃跑的柳医生。他们去时,他正准备从小旅馆退租鞋带鉅款走水路离开。


据悉,一家人早被他借著过节的源头安排出了海城,走得远远的,只留下他一人方便行动。


“顾先生,顾先生你就饶了我吧!我之前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顾贏做这种脏事,我也不想的,但他以我家人的安全要胁我,我不得不对你母亲下手。”视频里,柳医生扑通跪倒在地,一面痛哭流涕一面將真相说了出来,“现在你母亲找到了合適的肾臟准备手术脱离危险,顾贏被绳之以法,我也悔过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一回吧!”


他响头磕得砰砰砰,几次下来额上已破皮见血,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狼狈至极。


助理和保鏢们无动於衷,静静等待著顾璟宴的吩咐。


而顾璟宴就这么冷眼看著,墨然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冰霜。


“没什么好说的,把他送去警方那。”忽然,身旁的床动了动,沈寧薇靠了过来。


顾璟宴点头,“就按夫人说的办。”


隨后,掛断了视频。


“顾先生!不!不顾先…!”嚎叫声被毫不留情的中途截断。


顾璟宴把手机放了回去,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微歉,“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沈寧薇还依偎在他肩上。


她睡得浅,丁点声响都会被她捕捉到,她怕他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顾璟宴沉默著,沈寧薇知道他现在情绪不怎么好,往他怀里挤了挤,“伯母会没事的,听医生说最迟后天就能手术了。”


听了那几分钟,她也知道柳医生就是之前故意不给伯母寻找合適的配型的老鼠屎。他做的巧妙,以至於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看顾贏倒台他落荒而逃才被其他医生发现告知,找到了证据。


恶有恶报。


“嗯。”顾璟宴把玩著她的手,垂著的睫毛盖住了毛子。


在漆黑的病房里,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沈寧薇知道他有时候情绪很别扭。即使负面情绪再怎么將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也不会向谁倾诉,只留给自己慢慢消化。


从前的他也是这样,可如今不同了,他们是一体的,有什么困难也要一起面对。“有我在呢。”


黑暗中,沈寧薇仰著头去蹭他的脸,软著声音,“璟宴,以后遇到事你可以和我商量,和我抱怨,不要再一个人憋著了。”


“我很心疼。”


顾璟宴蜷著的手指僵了僵。


他低头,对上了沈寧薇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他听见她说,“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我希望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就像你帮我的那样。”


又说,“如果你目前不想说也行,那可不可以抱抱我?晚上有些冷。”


他愣愣的將怀中的她紧了紧,喉咙干涸。


沈寧薇没有逼著他將伤心事说出来,她安静的守在他身边,时不时用肢体表达出信任和依赖,告知他,她一直会在这,不会和他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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