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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宴象征性的动了动,手无力的垂下,再没了下步动作。


朱怜坐到了他对面,也许是沾染上了他周遭的死气沉沉,她心情比刚才低落了许多。


“我知道你现在担心寧薇的下落,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但是顾璟宴,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那么大的顾家和天耀以及沈氏需要你。”他知道,这种时候施加压力是不好的,但她没办法。


自从寧薇落海失踪后,顾璟宴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她的下落上,对於公司的管理越发不到位不上心。作为二人的好友,同是合伙人,她不得不尽心帮助。


可她再怎么说都是个外人,自己也有工作需要处理,这样下去她只会越来越力不从心,更会引起天耀老总们的不满。


“抱歉。”顾璟宴手搭在额上,遮住了眼,挡著面前刺眼的光。


他知道,他知道这段时间因为他的疏忽给公司给他们带了不少麻烦。但他实在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事。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寧薇。


他甚至不敢去回忆那天的事,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寧薇落海前的淒厉惨叫和看向他的惊恐眼神。


为什么当时他没能救下她……


顾璟宴双手插进头发里,难受的俯身。


“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尽快找回状態。”他闭著眼,声音决绝。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个盼头,能借此好好工作,那现在这个盼头几乎被掐灭。


他总说相信沈寧薇会化险为夷,逢凶化吉,平安归来。但他心里清楚,她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当天桥的另一边有个人同失足掉下了海,在第三天尸体被打捞了起来。


他庆倖沈宁薇和顾璟修还没有消息,这就说明有生还的可能。他抓住了这一丝的可能,並为止与自己斗爭了一个星期。


顾璟宴给了保证,可朱怜知道,他做不到的。


她瞭解的顾璟宴从来不会有如此失態的时候,如果他一开始能放下,那在沈寧薇落海的隔天,他仍然能照常上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自责,胡子拉碴的状態。


“你这种状態是正常的,寧薇是我的好朋友,他现在生死未卜我也难过,如果连你我都消极低迷,那等她回来后不是又要为这些事操劳?”朱怜拍著他的肩膀,绞尽脑汁的搜刮著安慰的词语。


她做不到换位思考,並不清楚这种撕心裂肺生活无望的状態,她只明白她肩上还有担子,如果她倒下了,公司和业绩会一起遭殃。


损失的数目是非常可怕的。


顾璟宴头又开始痛了。


他沉重的点著头,刚想说什么时,猛的抬起头来。


“朱怜,能拜託你去找毕梟谈让他帮忙找寧薇的事吗?”


在寧薇获救的前提下,一星期了,她大概率脱离了海边,现在不知在何处。既然正常的管道找不到她,那么借用他的势力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他名下组织的人脉五花八门,如筋络般遍布全国,蔓延至了国外。


“只要你帮我开这个口,我们手头上东城的利润,我再分你两成。”他浑浊的眼睛终於清明了些。


无论是多渺茫的希望,只要事情没有定性,他不会放弃。


“好,寧薇是我的朋友,我肯定会帮忙一起找的。”


“当然,你刚才说的好处也得有。”涉及到利益时,朱怜便会变得六亲不认。


“当然。”


朱怜没有拖延的习惯,收下这拖后,她很快回去找了毕鹤,让他联系毕梟。


虽然即將是一家人,但她和毕梟仅停留於点头之交,所以这事还是让他亲爱的弟弟去办比较稳妥。


毕鹤在得知这事时答应的痛快,“放心吧怜怜,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现在就去拜託我哥。”


“谢谢。”朱怜勾了嘴角。


“等等。”


刚迈出步子的毕鹤立即停下,扭过头略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朱怜移动到他跟前,张了唇没发声,视线越过他看向窗户,“你闭上眼。”


“闭眼?”不知道她让他这么做是干什么,听话的闭了眼。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刚才的怜怜扭扭捏捏,像是害羞的模样?


真可爱。


毕鹤眉眼沾染上的笑意,听到他再嘱咐“低下头”来时,他照办。


“啵~”


“给你的帮忙的奖励。”


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落在了毕鹤的唇上,给予完奖励的人早已逃之夭夭。


良久,毕鹤在缓缓的睁开眼来。


没合上的门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晃,如同他被温柔包裹著荡漾的心。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摸著被她亲过的唇,愣在了原地。


怜怜亲他了!


怜怜刚才主动亲他了!


毕鹤脑海里炸开了绚烂的烟花,笑容不可抑制地蔓延了开来。


他一边笑一边出门,把朱怜逗乐了,“傻子。”


就这么开心吗?不就是亲了他一下。


朱怜无奈,想著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耳朵尖又烫了些。


没有人能一直单方面的付出,再说他们即將结为夫妻,如果让毕鹤一如既往的追隨自己,那他太可怜了。


她也得付出些什么。


朱怜打开了自己收藏的帖子,只见上面有几个大字【如何和男朋友拉近距离,几个方法让你撩得他春心萌动!】


名字虽然有些羞耻,但经过她今天这一试,意外的不错。


下一步是……


她低头,记著后续该怎么办。


这种开心持续了很久,直到毕鹤从毕梟的办公室出来后还有余震。


不过他现在有了个新的疑惑:哥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手下的带领下,他被护送上了车,再坐上车的前一刻,他扭头看向三楼的窗口。


在他提起想让哥帮忙找寻沈小姐下落时,他的態度曖昧,还说了“这场游戏终於要拉开帷幕了”“看来这次毕家还是在所难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从我手底下谋得什么利”等诸如此类的话。


虽然哥答应了他的请求,但这些古怪的言论让他越想越猜不透。


车灯亮起,豪车前后都有八辆摩托车护送,在黑夜中开辟了条路。


窗前的毕梟拉开了帘子,笑容再不是刚才的和善。


他望著漆黑的夜空,眼神凌厉。


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让毕家再像当年那般被牵连祸害,他们不仅要把这些人踩在脚底下,还要让毕家从中得利。


寧薇寻找一事,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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