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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的老夫人微眯著眼,旁边桌子上的茶壶咕嚕作响,小叶慢条斯理的给她煮著茶,寸步不离的跟著,凡事都亲力亲为。


单看確实尽职,但其实只是在监视她罢了。


“老夫人,您的茶好了。”小叶倒好了茶放到她手边,细声细语的提醒。


老夫人置之不理,继续小憩。


小叶早习惯了她这样,將茶放好后继续忙活著自己的事。


这种恬静的时刻没有维持多久,小叶被一通电话喊了去。


半晌,她又拿著手机回来了,手上还拿著个本子。


她绕到老夫人的身旁,笑眯眯的和她打著商量,“老夫人,等会麻烦您给先生打个电话,按照这本子上的台词去说。”


老妇人掀开眼皮,浑浊的眼珠子盯著她,好一会儿才迟缓的点头。


待在这半个月,她终於有机会能和外界联系了。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得好好把握住。


老夫人翻开了本子,让小叶去给她拿眼镜来。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小叶红彤彤的脸上,一直掛著妥帖的笑容,离开时把手机也带走,不给她


有可趁的机会。


老夫人的目標並不是手机。


他虽然平时看报看书都要戴眼镜,但不戴也能看得清楚大概。她流览了遍台词,心中打算著看能不能再拿去加上点信号。


能让璟宴感觉到异常的信号。


老夫人虽然在这被好吃好喝的照顾著,但受人监视的生活並不好受,而且决定权在別人身上,她们今日能好生好气的待她,说不准择日便会对她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她操持顾家这么多年,不说在家,在公司说话都有分量,怎么可能愿意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的苟且?


小叶拿著眼镜回来了。


她亲自拨通了顾璟宴的电话,確认接通后开了免提,才把手机递给了老夫人。


奶孙有一段时间没见,开头寒暄了几句,小叶无声的打了个手势,示意老夫人念台词。


“璟宴啊,奶奶这两天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天晕倒的事,我好像看到了可疑的人。”老妇人拿著本子,一板一眼的念著词。


顾璟宴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人?奶奶还记得对方身上的特征吗?是男是女?”


“是……”老夫人嘴唇翕动,可叶子已经把写有【掛电话】字眼的页面翻给她看了。


面前就是机会,纵使老夫人再怎么不愿也只能按著小叶说的办,“记不清了,只依稀瞧见有个声音晃过。”


她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不了了之的掛断了。


他们的对话小叶全程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拿过了手机,眼里的狠意如潮水般褪去,“老夫人,您的茶点。”


她將几碟精致的糕点端了上来,把手机重新揣回了自己兜里。


这次老夫人有碰茶点。


她之前是担心他们会在她的吃食和用品里下什么药,用来控制她的,但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她知道,就算真的有,她也只能照常吃下。


她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在这满是眼线的牢笼里更没有其他路子,如果不吃一日三餐,可能不用等著他们强行灌,她先倒下了。


老夫人小口小口的咀嚼著干噎香甜的糕点,期待著顾璟宴能察觉出对话的异常。


老夫人在院子做了许久,看书打发时间的时候目光总不经意的滑过小叶。


璟宴怎么还没动静?难道是没有发觉吗?


老夫人心里担忧,午后的阳光一点点散去,她坐不住了,准备重播房,


被期待著来电的顾璟宴是有对电话內容产生过几缕怀疑,可很快就被工作淹没,他的心思一门全投入了进去,自然而然的就把怀疑先放到了一边,然后忘记了。


办公桌上的座机灯亮了,顾璟宴摁了下,助理通知道:“boss,毕鹤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顾璟宴另只手全程没有停下来过,他忙得天昏地暗,也没问毕鹤怎么突然来了。


毕鹤推门而入,不过脚步声却不是一人的。顾璟修抬眼分了几秒给他,瞧见他身后跟著个面生的普通男人,“这位是?”


“这位元就是当天的在场服务人员,他受人指使对付老夫人。”说话间,毕鹤揪住身后亦步亦趋的畏缩男人的后领,將他拽到了身旁来。“这事和怜怜没有关係,她是被诬陷的。”


確定了真凶后,他立刻就去酒店带了人,没想到扑了个空。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早在一星期前就借病请辞了,看来是担心东窗事发会牵连到自己。


不过在海城找个人对他们来说並不是什么难事,他很快逮住了在酒吧狂嗨的他,然后马不停蹄的把他提了过来。


“他干的?”顾璟宴认真的端详著男人,还觉得狐疑。


“谁指使你干?具体的计画是什么?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他拋出了三连问,同时右手点了电脑暂停键,准备晚点再看汇报。


男人缩著肩,头低的都要埋进地里了,“我…我……我、”


他“我”了大半天,在顾璟宴不怒自威的气势下,战战战兢兢的按照安排说完了台词。


男人绝口不提背后之人,除了问不出来主使,其他说词听著都没什么问题。


顾璟宴手指敲著桌面,锐利的眼神来回扫视著,他沉声:“是真是假,交以员警一审便知。”


他们不仅要找出是谁干的,更要知道它的幕后主使是谁。


就算是他做的,他顶多这个被推出来顶罪的,伤不了根本。


“不要啊顾总!我上有老下有小,下个月就要和我女朋友结婚了,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求求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坐牢!”


他扑通跪了下来,膝盖撞地,发出了一身沉闷的‘咚’,光是听著就叫人牙酸。


“收到的钱,我虽然现在还不出来,但可以给你打欠条,我一定会还的!求你不要报警!我不能留下案底不然会影响我孩子的前途!”他双手撑地,一边哭著为自己求情,一边砰砰砰的磕头。


这动静,饶是毕鹤都退开了两步。“顾先生,我希望你把这人交给我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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