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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远是不是在思考他的话,过了一会,才答道:“嗯,我会注意的。”


注意?注意什么?


注意下次再给贱人帮忙的时候会更小心点,我让人有机会嚼口舌?


修远的回答不过是再简单平常的五个字,却足以让沈云嫣遍体生寒。他这种曖昧的態度,让她想到了不少以前的事。


顾璟宴有说过类似的话,但他表现的比他隨意轻飘的多了,根本就不在乎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甚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和那贱人滚到了一张床上。


沈云嫣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她努力的保持著微笑,故作隨意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淡淡道:“我手头上还有点事,你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好,我让小刘送你?”


“不用,司机有来。”说完这话,沈云嫣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噔走了。


“嗯,路上小心。”修远没有多问,刚才的话是出於礼貌,至於她接不接受,都可以。


“贱人…”沈云嫣脸上仅存的笑意在踏出门后碎裂成一块块,底下是无尽的冷漠和怨懟。


修长精致的美甲深掐进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她眼尾发红,怒气被抿在嘴角,暂时压制了下来。


带话人和司机一直守在车上等她回来,见她现在的情绪比去时更糟糕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硬是不敢吭声。


沈云嫣手环著胸,一言不发,这使车內的气氛更冷了,让前座的二人煎熬至极,最终,没成功推脱掉的司机被委以重任,他硬著头皮发问:“小姐,我们要去哪?”


“去哪?你是司机你问我去哪?我说去火葬场你们俩真去死一个给我看看?我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也要问我!”


沈云嫣就像是床被压缩到极致的棉被,司机不过是轻轻的把鏈子打开,就让她瞬间炸了。


质问轰炸让早有心理准备的司机和带话人心里都不由得一嚇,眼见沈云嫣又要开腔,带话人连忙暗暗踹了脚司机让他赶忙发动车子。


没看见这女疯子心情不好吗?无论去哪里都好,先把车子开起来!


可是开著要去哪里啊!


司机被踹的闷哼一声,他咬著后槽牙不情不愿的踩了油门,还在用眼神和带话人吵架。


被甩了问题过来的带话人不接了,他转过头,像是看不懂司机的眼神示意。


司机心里疯狂咒駡著这两人,战战兢兢的往家里开。


自骂完前座的两个废物后,沈云嫣始终保持著沉默,她神情阴暗,眼里却带著点点光。


此时的她正在脑中计画著有什么方法可以简单又无破绽,还能让沈寧薇痛不欲生死去的法子。


小贱人和修远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他不会含糊其辞的,更不会避之不谈。


表现异常,就是有鬼。这句话已经被沈云嫣刻进了骨子里。


现在让她想想,该派谁去解决掉这贱人。


沈云嫣思考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掐掌心,等车子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那两只掌心已经惨不忍睹,可她想出来的法子却没有一个能用的。


沈云嫣久久没有动作,司机胆颤的心更紧张了,他理不直气不壮的说道:“小姐,到家了。”


带话人全程保持著看窗外的动作,即使脖子隱隱泛酸,他也当无事发生。


哢擦—


后座的门终於开了。


等沈云嫣进了家门后,司机挺直的脊背才敢放松下来,他掏出烟塞进了嘴里,赶满点燃猛吸了口,“真是遭罪。”


沈云嫣不清楚自己的恶人形象有多令人恐惧,她也不在乎,她嘴里念叨著几个人名,进了房门將其反锁后离开扑到了置物柜前,翻箱倒柜的寻找著些什么。


而此刻,被她诅咒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沈寧薇也在一间房间里,不过她在百里之外,出不去,更走不了。


夜色渐渐沉寂,冬日的太阳消散的快,四五点的时候天就阴了下来,还没六点,夜色就全暗了。小洋楼里,门口暖黄色的灯光被风吹得晃了晃,玫瑰的枝叶抖动,窣窣的响。


奶白色的大门被推开,颈纹见到的就是玄关可爱的地垫,一眼望去,无论是阳台隨风摇曳的花,隨处可见的双人合照,还是暖色调的装修,都无一不是透漏出温馨。


顾璟修脚踩著灰色的拖鞋进入客厅,他扯下了脸上的口罩眼镜帽子,將灰褐色的外套脱下扔在了地上,提著出门买来的晚饭慢悠悠的上了楼。


洋楼里四处亮著灯,不过在三楼最右侧的房间里是黑漆漆的,在门口停下,伸手敲了敲门。


篤篤篤——


篤篤篤——


声音沉闷,却不能抗拒。


里头久久没有动静,这在顾璟修的意料之內,他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我进来了。”


说著,他掏出钥匙插入了孔里,一转,门应声开了。


走廊的光明投进了房间里,但仅限於顾璟修脚下的一亩三分地,里头黑漆一片,静悄悄的。


顾璟修抬手將门反锁上,才开了房间的灯。


啪的一下,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沈寧薇不大適应的闭了闭眼,她身体动了动,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顾璟修一步步的靠近她,直到在她面前才停下脚步,半跪了下来,“沈寧薇,刚才怎么不给我开门?”


他去拉她的手,沈寧薇似乎不大愿意,可在他的蛮力下,她的手还是被握在了他的掌心里,因为手的晃动,她往上的锁鏈碰撞的叮当响。


顾璟修听著,甚是悦耳。


他摩挲著她被锁鏈勒出来的红痕,低下头来把脸贴上了他的手掌,声音低低的,“还在生我的气?”


沈宁薇被顾璟修的深情弄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知道手抽不回来,就算抽回来了也会被他重新拉回去,索性不再费这个力气,只是凉凉的看著他,“明知故问。”


鏈子的长度只够她在床的四周走动,根本就碰不到门。何况,是从外面被锁的,她怎么给他开?


真是会演戏。沈寧薇心里唾駡著。


“我忘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走吗?”顾璟修呵呵笑著,他解开了牵制著她手腕的鏈子,没等沈寧薇疑惑上两秒,他先给她解了答,“快吃饭吧,等晚点我们还要跑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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