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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的可怕,別墅里静悄悄的,似乎是洗手池的水龙头似乎没有关好,在黑暗里格外清晰,让人不寒而慄。


房间里没有开灯,沈寧薇靠在床上,她睁著眼,呆呆的靠人家面前的房间。


应该说,是在看空气。


她面容恬静,一动不动时就像是精致的洋娃娃,就是脸有些脏,那是她的泪痕。


她手指动了动,动作僵硬的拉著被子往身上盖。虽然躺下了,但动作还是直挺挺的,双目呆滯这可怎么闭也闭不上。


她现在需要一闭眼,就会想起惨死的爸妈,还有半年前意气风发要为他们报仇却搞混了对象的愚蠢的自己。


想到期间一直陪伴著她的顾璟宴,她手指不知觉的蜷缩了起来了,直至捏成了拳头。


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却一直瞒著她,若不是褚乐婷,她还会被瞒多久?


他呢?他在得知自己帮助父亲逃过一劫,將罪名按在沈光身上的时候,会不会暗暗开心?


名为猜测和怀疑的匣子只要一被打开,那些胡乱的思绪再也止不住了。沈寧薇也不想控制住,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顾家人的想法,越来越控制不住对他们的恨意。


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爸妈本来不会死!


这一晚,沈寧薇彻夜未眠。


同样的,顾璟宴浑浑噩噩的到了天亮。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他按照生物钟的安排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恍惚下意识的想去哄还在休息的沈寧薇起床上班,可到了房门口才发现,她昨天就已经走了。


他抓了抓头发,还是打开了门。


冷水泼到脸上,凉意让顾璟宴清醒了些,他手抹了把脸,水顺著脸颊流淌了下来。


他正打算照镜子,可视线却先找到了洗手架上他和寧薇的牙刷牙杯,上面的东西基本是成双成对的,他对这方面不是很瞭解,当时还是照著寧薇的意思买的。


他愣了愣,她没有带走,是不是说明还会回来?


还是说,她不要这些了,包括他。


顾璟宴又想到了昨晚沈寧薇的態度,她態度坚决的不像是一时正在气头上的气话。


没由来的恐慌让顾璟宴体会到了许久没感受到的惴惴不安,他急忙拿了手机,点开了和沈宁薇的好友页面尝试的给她进行了转帐。


还好,显示能转过去。


確定他们的好友还在后,顾璟宴松了口气。至少,没有比他想像中的更糟糕。


没等顾璟宴纠结上多久,公司那边有了些事,他不得不先暂时放下情感上的纠结,奔赴天耀。


他匆忙赶来,临时召开的会议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他正了正色,找回了往日的淡漠,开起了会。


会已经过了漫长的两个半小时后终於结束,因为昨夜没休息好,今早又进行了高强度的工作,下会后的顾璟宴一时有些恍惚。


他强忍著不適,脚步稳健的进了卫生间。


可当门一关上后,他无力的坐在了马桶盖上,头疼的手扶额缓冲。


顾璟宴根本以为自己休息三几分钟就能好了,但是没有想到在这期间还能被迫吃瓜。


隔间外,三三两两的男同事走了进来,起初他们在闲聊著工作上的事,然后谈到了物件的话题到,不乏打趣的嬉笑,后面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他和寧薇身上。


也就是这次的墙角,他才发现他和沈寧薇走到现在这步,倒是让公司那些瞧不上他的人高兴了。


至少外面几个是这样想的。


不过他可不是这样想的。


几让越聊越嗨,期间不是指手画脚就是评头论足,带著十分强烈的不屑。


这可把顾璟宴听得气笑了。


他站起身来,不过並没有直接推开门当面拆穿,而是一脚踩上面马桶盖,越过墙面看清几人的工牌姓名和大致外貌。


很好,是销售部的。


看来今年销售部的人实在是闲的没事做,一下能在卫生间里呆上十几二十分钟。


既然没事做,那他就裁掉几个,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事情做,而不是在这浪费时光。


顾璟宴眉眼冷峻,只几秒,她便记住了几人的信息。


午后,那几人被裁的裁,调的调,总之是找不回从前的悠闲时光了。


在下班的前三十分钟时,助理带来了好消息“boss,暗影有消息了。”


据他们说,暗影自传出了失踪的消息后就一直都在毕梟那,毕梟也並没有为难他,只是通过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boss,要联系毕先生吗?”助理问道。


他们和毕鹤先生有一层关係,和毕梟先生联络起来也比较方便。


“不。”顾璟宴拒绝了。


之前毕梟的態度就曖昧不清动机不明,现在又有了父亲这一事出来,更让人琢磨不透了。再说,他一直把暗影藏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他就这样贸然上门询问,恐怕会適得其反。


顾璟宴提前下班了。


他直接回家,去找了母亲。


发现儿子回来的顾母平展的眉眼弯了起来,她停下了手中织著的毛衣,朝他招著手,“璟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公司的事提前处理好了,想著不如先下班。”顾璟宴照常的坐到她身边。


顾母‘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又向往他身后看了看,確认没人后还有些疑惑,“寧薇呢?怎么没见她跟你一起回来?”


“难道她还没有下班?你怎么就先一个人回来了。”


说来,璟宴最近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是寧薇工作太难了吗?


但是他们吵架了?


顾母刚起了猜测,就被顾璟宴了然的赌了回去,“妈,宁薇最近忙著处理一个专案,家都很少回,实在是走不开。”


“等她这个做好了,我一定带她来看你。”他笑著,给她理著毛线团。


寧薇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忙吧,不过就算闲下来了,她大概率也是不想看见他。


他能理解,就是希望不想见他是暂时的,而不是永远。


顾母听是这原因也没有再问下,一阵暖暖的风拂过,她清咳了咳,手颤了颤,继续打著毛衣。


顾璟宴拿来了外套给她披上,和她聊了几句家常后,终於有机会切入了正题,“妈,你认识毕家吗?”


“前些年一直在北城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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