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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子垂下脑袋,抖了抖,勤快地伸手去给篝火加柴。
顾斯玉忽然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
明兰若瞧着他眼睛圆圆的,乌黑湿润,眼眶和高高鼻尖儿都有点泛粉,倒像只猫似的。
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小希。
她原本打发他离开的话,变成了应允:“嗯”
顾斯玉瞬间更开心了:“大小姐果然是好人!”
“怎么,当初挟持了你,又忘了你的存在,你还觉得我是好人?”明兰若淡淡地问。
她对顾斯玉说实话,确实没什么印象。
除了他脸色和苍乔一样病态的白,其余就是动不动晕倒。
挟持他的时候也就是个顺手,出城就扔给别人了。
一路逃亡,惊心动魄的事,要考虑处理的事情太多。
这才失误了,竟一直带着他这么“南征北战”的。
顾斯玉抱着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轻声道——
“那时候外公和阿婆给你下药,我就知道那是不对的,这些天看大小姐救了那么多人,我就知道大小姐必不是坏人。”
瞧着少年大眼乌润地看着她,满是信任的样子,明兰若轻哂一声:“真是单纯的孩子。”
小齐子又不自觉地戳火堆戳猛了点,火星和烟雾一下子飞上来:“咳咳咳咳!”
“怎么了?”明兰若挑眉看他。
小齐子马上干巴巴地笑:“啊,对不起,我这不小心!”
顾斯玉也抬起眼,笑吟吟地看着他。
小齐子:“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宵夜可以吃!”
说着,他提着烧火棍子就溜了、溜了……
春和见状,忙起身去追:“哎呀,那小子怎么把烧火棍子拿走了。”
这一出篝火边上就暂时只剩下顾斯玉和明兰若。
明兰若半靠在软枕上,慵懒地闭上眼,支着额侧。
顾斯玉静静地看着明兰若。
好一会,闭目养神的女子忽然怠懒地问:“你在看什么呢?”
顾思玉羞涩地别开眼:“我在看火……”
明兰若闭着眼轻哂,这小子在撒谎。
不过算了,少年郎君慕少艾,偷偷瞧她的这副皮相,也是正常。
如果是那位爷,可不会这么瞧着,喜欢必是要动手动脚,据为己有的。
忽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赤血的外围哨兵立刻警惕起来,在树上远远一瞧——
不远处竟有一支两百余人的骑兵过来了。
但很快,就又放松下来。
原来骑兵打头的竟是荆南王府的侍卫长。
那侍卫长带着人拍马儿到了明兰若面前,下马行礼。
“术丹,你怎么来了,不跟着小白吗?”明兰若瞧着那侍卫长。
术丹道:“小王爷实在不放心,派了我带人护送您回粤云城!”
明兰若闻言,倒是温和地笑了笑:“小白有心了,你们赶紧就地休息吧,咱们天亮就要赶路,睡不上几个时辰。”
术丹点头:“是!”
他领着人也去就地扎营了。
景明这时候捧着一碗冰粉过来了:“小姐,吃点东西,楚元白这小子人不错,还挺聪明的。”
明兰若接过冰粉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小白一向心细。”
他怕是担心有人为难她,还专门派了贴身侍卫长过来。
一直没说话的顾斯玉忽然轻声道:“小王爷好像一直对大小姐很好呢。”
景明点头,搭在他肩膀上:“嗨,谁说不是呢,可惜年纪小了点。”
顾斯玉忽然抬起乌润明亮的眸子:“大小姐不喜欢年纪小的吗?”
明兰若淡淡地扫了景明一眼:“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那么话多了。”
景明干咳一声:“那什么,大小姐先休息,我们去值夜。”
说着,她勾着顾斯玉,不由分说地拖着他走了。
明兰若这才清净了点,吃完了冰粉,简单洗漱,靠着篝火边睡了。
景明个子娇小,这么硬勾着顾斯玉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边篝火上:“你小子别瞎问!”
顾斯玉揉揉脖子,似有些无奈:“不是景姑娘你先说的吗?”
他垂着长睫,淡淡地道:“何况,小王爷看起来就像会给大小姐招灾的样子。”
景明不客气地瞪他:“行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地蹲在这里,别往大小姐身边凑。”
她可要看牢了顾斯玉这小子,春和说了有点担心他有问题!
虽然是只弱鸡,也不能掉以轻心。
顾斯玉不动声色地瞧了眼远处,已经安睡的美人。
他轻叹,悠悠道:“知道了,我只是想像景姑娘一样为大小姐效力。”
景明冷哼一声:“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陈宁在不远处一边和昭耀说话,一边冷眼看着景明刚才“亲昵”地勾着那少年的脖子走过。
两人还坐在了一处,仿佛很“亲密”的样子。
他垂下眸子,脸色越发冰冷。
……
这样连夜赶路的日子持续了九日,终于在第九日赶到了粤云城附近。
但是……
“听说了没有,兰若圣女在羌蓝寨子那边治死了好多人……连头人的儿子都死了。”
“嘘,你不要命了,这是能说的吗,小王爷那么宠爱她,为了她都被打杀了好些人了!”
两个苗疆猎户挑着担子,坐在路边卖打油茶的茶亭上说话。
“哼,我就知道那汉女不是好东西,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靠着色相,蛊惑了小王爷!”
那茶亭煮茶的掌柜没好气地骂。
“她这段时间狂妄自大,骄奢淫逸,一贴药竟要一两银子,疯了吗!”
“嘘嘘嘘,千万别小心,隔墙有耳。”有人劝掌柜。
一边大桌子上,正在喝茶的几个人面色深沉。
为首的女子戴着斗笠,神色淡冷:“我们走吧。”
说着,她放下茶钱,起身离开。
其余几人纷纷跟着她走了。
回到不远处的车队里,明兰若摘下斗笠,面色冰冷:“看样子,果然有人在冒充我为非作歹。”
她什么时候去过什么羌蓝寨?
又什么时候卖过一两银子一贴的药!
“从六天前开始,就一直接到消息,到处都说您仗着小荆南王的宠爱,为所欲为,有人想败坏小姐的名声!”
陈宁神色肃冷。
所以大小姐亲自带着他们来听一听怎么回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