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余清舒抿紧唇,微红的眼就这么盯著战司濯。



她的眼睛里是冷的,明明恨得不行却隱忍著,逼得眼眶氤氳出一层淡淡的水汽,眼尾含著红。



余清舒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



以前她看他的时候总是满眼的花痴,像个智障。可现在的她,明明刚体验了一次濒临死亡的感觉却十分镇定,镇定得让他觉得陌生,甚至不禁产生余清舒体內换了一个灵魂的错觉!



战司濯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有一瞬的晃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眼底的冷意更浓了。



换了个灵魂?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余清舒变了个人!一个死不悔改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变,这些不过就是她的手段罢了!



战司濯敛了敛眸光,嘲讽怒喝:“怎么?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觉得不服气?余清舒,收起你那副委屈的样子!你已经彻底耗光了我对你的那点耐性!滚出去!別再让我看到你!你这样的垃圾就该一辈子都在垃圾场里,省得出来污染环境!”



闻言,余清舒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



半晌,战司濯见她迟迟微动,墨眸掠过一抹透著凉意的危险,“风蘄——”



“我不会走。”忽然,余清舒开口,微红的眼睛里泛著执著的亮光,直直地看向战司濯。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足够让战司濯听清了。



“你说什么?”战司濯脸色阴沉阴鷙,太阳穴的青筋隱隱凸显。



办公室內的骤然下降好几度,落地窗外灌进来的风更大了。余清舒的身形有些单薄,总让人觉得好似一阵风猛的吹进来就能把她吹走。可偏偏她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风中,神情坚定,不退半步。



余清舒深吸一口气,看著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不会离开战氏!”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答应过原身一定会保住余氏集团,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余氏集团一定会就此消失!那么原身的灵魂不会彻底离开,她的仇也报不了。



“余清舒,你別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你能不能留在战氏由不得你决定!我警告你別再挑战我的耐性,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不成!”战司濯旋即看向风蘄,沉声喝令:“风蘄,给我把她扔出去!”



风蘄頷首领命,一个健步上前就要抓住余清舒。



余清舒见状,忍著痛躲开风蘄伸过来的手,声音不大,但没有丝毫的怯懦:“我能不能留下来自然是由我决定!战司濯,虽然我不知道那份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別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说过,只要我通过面试,我就能在战氏集团工作,也会暂缓余氏集团的破产清算!”



“现在我通过了面试,那选择权就到了我的手上!”余清舒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讥讽掀唇:“还是说,堂堂战氏集团总裁是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如果你承认你就是这样的人,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余清舒就这么看著战司濯,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风蘄听完她说的话之后倒吸了口凉气,余清舒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直接这样跟战司濯说话的人,这些话里,每一个字都是在挑战战司濯的底线和威严。



战司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风蘄心里叹了口气,他之前真的以为余小姐应该是变了,至少变得有自知之明,变得聪明了点,可现在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得寸进尺,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安静,若不是灌进来的风,恐怕都要让人以为空气停止了流动。



半晌,战司濯终於说话了,他眸底掠过晦暗不明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余清舒,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確定要留在战氏?!”



战司濯的笑透著冷意,狭长的眸里没有一点笑意,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眸底隱隱透著一丝嗜血的冷酷。



他这是在下最后的通牒,如果余清舒就这么顺杆滚出去,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今天以前的所有事,他不会再追责。



但如果得寸进尺——



战司濯眸色冷了冷眸色,看向余清舒,按捺著怒火,等她的回答。



余清舒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不刻又松开,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抑扬顿挫的说:“我不会离开战氏,我也绝不会让余氏集团破产清算!”



“好。”战司濯长腿跨步忽然停在余清舒的面前,眸光轻垂落在余清舒的脸上,声线冷然:“余清舒,你既然选择留下,可千万別后悔!”



话音一落,他转身走回办公椅,沉声喝令:“风蘄,带她去地下车库一层!”



“是。”风蘄应道,上前面无表情的对余清舒道:“余小姐,跟我来吧。”



……



风蘄送余清舒到地下车库一层后折返回来就看见战司濯正拿著平板在看。



平板的萤幕微亮,风蘄余光一瞥,萤幕上显示的是余清舒做的那张卷子。



“战总。”风蘄唤了一声,恭敬的问道:“余小姐已经到地下车库一层的档案室报导了。”



战氏集团大厦高耸入云,是帝都地標性建筑,外观恢弘,內饰简约却不失奢侈,除了在地面上有六十六层高,还有五层地下停车库。在停车库的负一层专门设了一个档案室,主要负责整理一些不重要的陈旧资料和各个部分复制列印各种材料。



简而言之,地下一层的档案室就是个打杂的,地位大概也就比保洁阿姨高一点。



虽然余家落魄了,但怎么说也曾鼎盛一时,余清舒更是余家的大小姐,现在让她去做这样的工作,用“羞辱”来形容都不为过。



谁听了不得嘲笑一番,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居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放下自己的骄傲,自贬身份。



“我记得档案室原先有三个人?把这三个人调上前台,给他们隨便找个职位。档案室那样的地方,一个人就足够了。”战司濯放下平板,沉声吩咐道。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