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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舒捏著手机的指节不自觉的紧了紧,抬眸看向他:“季正初……”



“流心巧克力棒,我记得你高考那段时间很喜欢吃,我问你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你说吃了巧克力能缓解焦虑,吃甜食可以让你开心。刚才正好看到——”季正初將手里的巧克力棒递给她,没有注意到她脸色上的不对。



“季正初。”余清舒打断他的话,抬眸对上他微怔不解的目光,“棠棠……不见了。”



啪!



余清舒还没来得及接过的巧克力棒掉在地上摔碎了,流心顿时蔓延出来,散发出浓郁的巧克力味,不是那种甜得发腻的味道。



“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她。”余清舒深吸一口气,道。



“她不见了多久?”季正初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问。



“三四分钟。”



“时间不长,应该还没有走远。我跟你分头找,很快就能找到的,你別担心。”季正初怕余清舒的心理压力太大,反过来安抚道。



余清舒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看过监控,她是从这个方向走的,不过后面还有个分叉口,没有监控,我没办法確定她是从什么方向走的。”



闻言,季正初有些奇怪余清舒怎么会这么短时间里就看到监控,但一想到棠棠这会儿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便没深想,頷首道:



“那你走左边,我走右边,保持手机联系。”



確定好方向后,两人便分道扬鑣朝著不同的方向寻找棠棠的身影。



……



分叉口往左走了一段距离,眼看著就要到广场周边的马路,余清舒还是没有发现棠棠的身影。



她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看著亮著红灯的马路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安。



一路上都没有棠棠的身影,如果她真的走了左边,那会不会过了马路——



余清舒越是往下想就越是心里不安,只见红灯闪了闪,进入了倒计时。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极其平静的萤幕,轻声低喃:“別自己嚇自己,不会的。”



话音刚落,余清舒抬头就看见马路对面有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那里,背对著她,跟棠棠今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棠棠!”余清舒隔著宽大的马路喊了一声。



但马路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了,余清舒的声音被各种鸣笛给盖了下去,对面的小女孩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呼喊,继续背对著她,像是要准备往前走。



余清舒见状,心下一急,往前走了两步,一只脚刚踩在斑马线上,手机忽然响了。



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季正初打来的。



“季正初,我找——”



“清舒,我找到棠棠了,你在哪?”季正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夹杂著广场內各种欢声笑语的杂音,她隱隱还听见棠棠糯糯的喊了一声“舅妈”。



余清舒脚步顿住,抬头看向马路对面。



一个男人把那个小女孩抱起来,小女孩终於正面对著她。



她不是棠棠。



余清舒心口悬著的那块石头“咚”的一声落下,轻轻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在美食广场西边马路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红灯灭,绿灯亮起,那些原本停车让行的小车齐齐启动往前开,车流掠过,引起更大的骚动嘈杂,把她的声音模糊了许多。



手机那端,季正初抱著棠棠正朝著她走的方向去,因为背景音太杂乱,以至於他没听清余清舒说了什么。



“什么?”



余清舒捂住另外一边的耳朵,拔高了音量,“我在——”



突然,余清舒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力道不轻,顿时让她失了平衡,重心不受控制的向前,带著她往前踉蹌几步。她本来就站在马路边,这么一踉蹌,直接朝著疾驰而过的车流扑去。



“嘀嘀嘀——”



刺耳急促的鸣笛声划破空气直撞进余清舒的耳膜,她下意识侧头看向右边,一辆面包车就在一百米处,司机显然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完全来不及减速。



余清舒看著那辆面包车在自己的瞳孔里逐渐放大,脑子一片空白。



而与此同时,季正初也带著棠棠到了西边入口处,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余清舒在车流里踉蹌,手机里传来的鸣笛声和不远处的鸣笛声重合在一起,化作了刀子狠狠地刺进他的眸底。



“清舒——”



眼看著车就要撞上来,余清舒下意识的护住小腹,想走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动不了半分,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就要这么死了啊,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肚子里折腾她这么久的小傢伙长什么样子呢,有点可惜。



她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双眸轻闔。



“嘀——”鸣笛声越发的清晰。



路人瞪大眼睛,倒吸著凉气,有的比较胆小的人忍不住跟著余清舒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血腥的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余清舒感觉自己被一抹力道猛的一拽,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



好疼。



疼得仿佛全身的关节都脱臼了,还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烧感。



原来这就是被车撞了的感觉吗?



她是不是快死了?



余清舒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天旋地转的,试图睁开眼,却发现好像身子不受她的控制,只能睁开一条缝,而且看得並不真切,模模糊糊的,隱约看到那辆面包车因为急刹而在地上摩擦出来的胎痕,空气里弥漫著淡淡的焦味,而且还是那种塑胶烧起来的味道。



但这股味道很快就被另外一种味道压了下去。



余清舒心想,这个味道还挺好闻,薄荷香和木质香交杂在一起,不浓不淡,刚刚好,就是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余清舒感觉身上的疼更强烈了,尤其是额头。



看来被车撞和被毒死都疼,只是一种是全身骨头仿佛都断了般疼,一种是五臟六腑痉挛,仿佛被搅碎了一样疼。



想著想著,余清舒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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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外。



医生走出来,看向战司濯,道:“战总,余小姐只是有些脑震盪,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事,应该晚上就能醒了。不过这几天最好还是臥床休息比较好。”



战司濯闻言,神情漠然,没说话。



很快,余清舒就被送到了vip病房內。



风蘄交钱取药后回来,一进来就看到战司濯从病房的阳台走进来,而余清舒还在昏迷中,额头上缠了几圈纱布,脸上没什么血色。



风蘄道:“战总,余小姐的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战司濯不咸不淡的“恩”了一声。



风蘄看著他手背上的擦伤,才彻底的意识到一个小时前自己看到的画面是真实发生,不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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