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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园。



顺叔听到大门那边传来的动静,快步从屋內出来迎接。



余清舒面色清冷,眼角还有没散的猩红,从车里下来,看到顺叔在门口,淡声打了声招呼便打算上楼。



顺叔见她身后没人,车里也没人,不由得奇怪,少爷不是要跟余小姐一起回来吗?



“余小姐,就你一个人回来吗?”顺叔说完才发现余清舒的脸色不是很好,手腕还红了一圈,心下一惊。



难道打完电话之后,少爷和余小姐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顺叔,我先回房间了。”余清舒並没有直面回答顺叔的问题,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见任何跟战司濯有关的事,更別说提了。



顺叔眉间染上一抹担忧,看著她的手腕,“余小姐,你的手……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



“可余小姐你手腕上的伤看起来——”



那一圈太过於醒目了。



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对方捏著她手腕时的力道不轻,她的手腕本来就细,这样的力道下去,那疼痛的程度只怕跟断骨无异了啊。



顺叔心中骇然,打量余清舒的脸色。



除了眼角微红,脸色略显苍白外,一点也看不出痛的样子。



余清舒眸光一垂,看了眼红痕,回来的路上她用纸巾不断的擦嘴,腕上的药膏不知何时已经被她蹭掉了大半。



这要是不涂药膏,可能明天这圈红痕就会变成淤血。



“顺叔,太晚了,不用叫医生过来了,用药膏涂一涂就行,麻烦你等会儿把药箱拿上来给我,我自己处理。”她说。



“好的。”顺叔见余清舒坚持,便不再多劝,点了点头。



余清舒迈步逕自走进屋內,往楼梯处的方向去,顺叔站在原地看著余清舒有些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后转过身抬眸看向黑茫茫的夜空。



“老夫人,要是您还在,看到余小姐和少爷闹到如今地步,只怕会心疼和后悔吧?”顺叔低声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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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亮时,战司濯才回到夙园。



顺叔一直让厨房待命,看到战司濯回来,便赶紧让佣人將醒酒汤端出来。



“少爷,你的胃好些了吗?”顺叔关切问。



“嗯。”



顺叔悬了一晚上的心终於放下来,从他手里接过汤碗,道:“那少爷赶紧上楼休息休息吧。”



一夜没睡,加上犯了胃病,战司濯的眼下泛著淡淡的青灰,眉间的疲惫之色儼然。战司濯轻頷首,迈步上楼。



不刻,战司濯站定在一道紧闭的门前,眸光微顿。



他並没有打算回房间休息,而是想去书房,今天的状態显然不適合去公司,所以他打算在书房办公。



可神使鬼差的,他上了三楼后並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往书房相反的方向走,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余清舒的臥室外。



与此同时,房间內,余清舒起了个大早。



眼看著跟易霄约好的时间就在明天,战司濯是不会让她自由出入夙园的,那她就只能提前踩点,为明天爬墙出去做好准备。



她看了眼平板,只见显示幕上被分割成整整十二块不用的画面,这些都是夙园內监控。



余清舒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侵入了夙园內的监控系统,將资料代码复制到平板上,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今天做任何事都在这些监控摄像头下,確保监控採集到她的画面,然后把这些转化成影像插入监控系统。



这样一来,明天即便她不在夙园,他们都不会发现她消失了,因为他们所看到的监控画面里,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至少被发现的风险少了许多。



余清舒將平板放在枕头下,进衣帽间换了身轻便舒服的套装,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一堵人墙便挡在了眼前,看清是谁后,余清舒的神情冷了冷,下意识就想要把门甩上。



战司濯也没想到余清舒会这么早就醒了。



不是说孕妇嗜睡吗?



战司濯察觉到她充斥著敌意的目光,心臟猝不及防的一攥,见她整装待发的样子,压了压心口的异样感觉,富有磁性的嗓音夹杂著丝丝冷意,道:



“余清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夙园。”



一听这话,她就知道,她又被误会了。



余清舒扯了扯唇角,眼角噙著抹讥誚,“战总放心,我没忘记你说过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得很清楚。”



最后几个字,像是怕战司濯听不清楚,她语速放缓,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战司濯神色一暗。



“余清舒,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余清舒一听,气笑了:“那请问战总,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不战总教教我,这样我也好不用每天都要心惊胆战的,生怕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会让我断手断腿和丧命。”



她的语气很平,可传进战司濯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战司濯眸色深了深,看著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旋即往下移,下意识往她的右手看去。



她的右手用一圈纱布裹著,是涂了药膏,怕不下心又蹭掉了才裹上的。



战司濯喉结上下一滚,沉默良久,睨著她:“……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余清舒怔愣了一下,旋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诧然地对上他的视线。



“昨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他沉声道。



听到这,余清舒可以断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战司濯真的在道歉,而且还是主动道歉?!



余清舒眉心轻拧,听到一向居高临下的战司濯跟她说对不起,明明应该感觉到高兴的。事实上,诧异战司濯也会有这么低头认错的一天外,她的確是高兴的。



可更多的是不信任。



余清舒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潜意识里的警惕让她总想从他脸上的神情看出点什么来。



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战司濯將她眼底掠过的神情都揽入眼底,捕捉到她眼里明显的戒备,心口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的狠狠砸了一下。



“晚点我会让医生过来给你重新处理手腕的伤。”战司濯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余清舒下意识拒绝。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和防备,即便因为错怪了她而心生愧疚,他也有些没了耐性。



“隨你。”他的语气仍旧冷硬,然后转身便打算走。



余清舒见他要走,紧绷的神经松了松,正打算关上门等晚点再出去瞎晃悠时,战司濯突然停步转过身。



“余清舒。”似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战司濯才继续轻动薄唇,看著她说,“下次,你可以提前跟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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