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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做什么?锤子递给我。”战司濯冷声启唇,將她怔楞的思绪冷不丁地拉扯回来。



“你……”余清舒动了动唇,轻眨两下星眸,对上战司濯如墨的眸,“你要装婴儿床?”



战司濯眉眼依旧如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余清舒,在你生下孩子之前,除了我,谁也没有权利和资格让你变成残废,包括你自己。”



“……”余清舒嘴角轻扯两下。



刚才因为看到战司濯主动去组装婴儿床而生出的一抹暖意,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在战司濯的眼里,她就是一个物件,一个脑门上贴著名字的东西,根本没有人权。



她不该对这渣男抱著他还有点人性的希望。



战司濯朝她伸出手,薄唇轻掀,冷冷提醒:“锤子。”



余清舒压下心里的腹誹,嘴角噙著浅淡敷衍的弧度,乖乖的从工具箱里拿出锤子递给他。



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时不时夹杂著战司濯沉而冷的声音。



“扳手。”



余清舒將扳手递过去。



“中号的螺丝钉,三个。”



余清舒挑了三个银光泽泽的钉子递过去。



战司濯看了一眼螺丝钉的大小,皱眉道:“中号的,不是大号的。”



“……”余清舒看著那三个螺丝钉,扫了眼工具箱,道:“这已经是最大的了。”



战司濯看著她。



余清舒撇了撇嘴,也不怕他盯著自己,说:“不信你自己来看看,我难不成还故意骗你不成?”



话落,战司濯果真起身,走过来,在工具箱里翻找。



余清舒杵在他的边上,见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適的钉子,低声嘟囔:“看吧,我就说没——”



“有”字还没说出口,只见三枚大号的螺丝钉被战司濯拿在手上,映入眼帘。



战司濯看著她一副噎住了的神情,心神微动,垂在身侧的手,指节紧了紧,方才被她强行压下的那抹想要吻她的冲动又开始蠢蠢欲动。



“余清舒,你最好祈祷我的孩子不会遗传到你的智商。”战司濯面色清冷,渡步回到组装到一半的婴儿床旁。



“……?”她被嘲笑了?



而且还是被嘲笑智商!



余清舒咬了咬后槽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大号螺丝钉,从哪里冒出来的?



公认的红客联盟成立以来最为优秀的天才红桃k,居然被一个混蛋嘲讽智商?



余清舒顿时生出一抹好胜心,低头在工具箱里找。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三个螺丝钉其实是战司濯带过去的,並不是在工具箱里找到的。



战司濯余光瞥见余清舒找螺丝钉的动作,將脚边的那袋大号螺丝钉挪到了余清舒那个角度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个行为有多幼稚。



余清舒找了半晌也没找到第四根螺丝钉,皱著眉头满脸的自我怀疑,难不成她真的没看到?



总听人说一孕傻三年,莫不是她真的因为怀孕,智商连带著眼神下降了?



不知不觉,婴儿床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木板要敲进去。余清舒看著已成雏形的婴儿床,眼角不由自主的多了抹笑意。



这成品跟图片上的比起来更可爱好看。



余清舒看著战司濯手里的那最后一块小木板,有些蠢蠢欲动,想亲自动手试试。



本来她对手工这类东西就有兴趣,尤其这还是婴儿床,虽然小傢伙以后用不著这张床。



战司濯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抬眼看她:“想试试?”



“……”余清舒没说话,但看他时,眼里的神色意思显然是想的。



“你可以试试,但注意你的手腕。”战司濯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默了一瞬,沉声道。



余清舒一听,眸光亮了亮,“没问题。”



话落,她立马从战司濯手里接过锤子,右手扶著螺丝钉,左手执锤,力道恰到好处,精准的敲打在螺丝钉头上。



战司濯站在一旁,视线始终跟著她手上的动作而动。



不一会儿,余清舒就把最后一块木板安装好。虽然婴儿床不是她自己组装的,但最后是她收尾的,多少弥补了遗憾,她看著婴儿床,唇角勾著淡淡的弧度,眼角难得含著几分笑意。



战司濯侧头垂眸睨著她,看著她微微泛著光亮的星眸,心神微动。



“好了。”余清舒把锤子放在一边。



战司濯冷眸轻敛,这才注意到她一直用的是左手,沉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用左手了?”



余清舒嘴角的笑意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她是左撇子,只是在红客联盟的时候偶尔会有外出的任务,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她逼著自己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右手锻炼,在外也一直都用右手写字。



如今右手手腕受伤,她便下意识用了左手。



可她忘了,原身不是左撇子。



余清舒脑海快速转动,慌乱转瞬即逝,面不改色道:“以前右手也受过伤,那个时候为了做事方便点,训练过左手。不过训练的效果不是很好,只是可以左手控制力气,但写字这些还不行。”



战司濯墨眸眯起,对她的话显然是半信半疑,“右手受伤?我怎么不知道。”



“……”余清舒抬眸看著他,勾著唇角,听不出什么语气,平平道:“是小时候的事了,奶奶——不对,应该叫老夫人,老夫人当初把我的资料给你看的时候,你不是直接让人丟进碎纸机了么?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战司濯蹙眉,听著余清舒这些话,他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锤了一下。



可偏偏这些都是真的,他没什么可辩解的。



当时的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未来的妻子是谁,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完成奶奶心愿的工具罢了。所以余清舒是谁,长什么样,从小到大经歷什么,他都无所谓。



其实如果不是余清舒婚后做了太多蠢事,屡屡挑战他的底线,而是就像现在这样——



或许,他不会这么討厌她。



战司濯墨眸映著她的脸,深邃如潭的眼底隱隱翻涌著某种复杂的浪涛。



余清舒不知道战司濯心中所想,看他不说话,心里微微打鼓,虽然说右手受伤不是胡扯的,但原身当初受伤並没有做过左手训练,如果他真的起疑,一时兴起去查,也不是查不出来的。



叩叩两声。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时,顺叔的声音適时地从门口传来:“少爷,范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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