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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天边翻起鱼肚白,微亮的光穿过云层隨著沁凉的秋风落进来。



顺叔敲了两声门,走进来,將手里拎著的袋子放在一旁,说:“少爷,余小姐平日换洗的衣服都带过来了。”



“……嗯。”声音低沉而嘶哑。



顺叔抬眸看向战司濯,唇瓣翁动了两下,“少爷,你身上的衣服脏了,要不换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病床边,男人闻声未动,幽沉的目光始终在病床上还没醒来的余清舒脸上。



他身上的白衬衫血跡斑驳,由最开始的鲜红变成了红褐色。



这些血都是从余清舒身体里流出来的——



顺叔看在眼里,心中百般不忍和无奈,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呢?脑海中浮现起昨晚战司濯抱著余清舒,双目赤红,歇斯底里的吼著“备车”二字时的画面。



那是他第一次在少爷的脸上看到了害怕与慌乱。



如今,他坐在床边,眼白尽是红血丝,目不转睛盯著余清舒,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以往意气风发,仿佛轻而易举就將一切掌控於手的模样。



“顺叔。”良久,战司濯吩咐,“叫医生过来。”



“叫医生……”顺叔赶紧上前几步打量战司濯,关切问:“少爷,是不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



“我没事。”



顺叔转身往外走的动作一顿,当即反应过来,顺著战司濯的目光看向余清舒。



“我这就去请医生过来。”话落,顺叔快速离开病房。



战司濯目光从余清舒的脸往下移,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皮肤白皙,可以清晰的看见手背上的青色血管,细细的针头扎入血管,温凉的药液一点一点的往她体內送。



战司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碰到她指尖冰凉那刻,心臟一阵紧缩。



她的手上也沾了血。



他抽了两张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去擦,生怕弄疼了她,但因为血已经干了,总是擦不干净。



手机铃声驀地响起。



战司濯没有急著去接,而是极其执拗的继续擦拭。



铃声停了,又响了半天,战司濯才將余清舒指尖的血擦掉,扫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找到了吗?”



“找到了……”风蘄犹豫了一会儿,说:“但我们来晚了,昨晚大雨,这猫应该是受惊跑到了马路上,路过的车辆没注意——”



话音顿住,但后半句是什么,不言而喻。



路面还湿噠噠一片的油柏路上,一团雪白正躺在中间,一动不动,身下的血被雨水冲淡了许多。



这正是被战司濯命令扔出来的小野猫。



“……好好安葬它。”战司濯眸色深邃,沉默半晌才沉声吩咐,“另外,这件事不准任何人提起,去猫市重新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猫回来。”



“是。”



战司濯掛断了通话,握住余清舒的手,指节不自觉的紧了紧。



一只猫而已,死了就死了,换做以前,他连人的死活都不在意,更何况是只猫。



可在听到猫死了的那刻,他慌了。



好像真正死的不是猫,而是他,他被判了“死刑”。



不刻,医生便来了。



“战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她什么时候醒?”战司濯沉声,抬眸看向医生,问。



话音刚落,被他握著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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