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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舒和易霄沿著海边一前一后的渡步。



易霄看著余清舒瘦削的背影,无数的问题想问,可每每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问。



他早就猜到阿俏出事,可如何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余清舒停下脚步,迎著海面,咸腥冰凉的海风徐徐刮来,吹起她的长发。



“就这里吧。”她说,“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太阳从海天接壤处升起,阿俏应该会喜欢。”



说著,余清舒便打开了骨灰盒,轻轻地捧了一手朝海面扬去。



易霄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哑著声音:“余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俏她怎么会好端端的就——”



他话音顿住,有些说不下去,不自觉的眼眶微红。



余光瞥到远处停靠在油柏路边的那一排车,易霄咬了咬牙,“是战司濯对不对?是他害的阿俏!不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余清舒又扬了一手骨灰,看著潮起潮落的海面,没说话。



见余清舒这样的反应,易霄当即明白,这件事情肯定跟战司濯逃不了关係!



易霄垂在身侧的手紧攥,转头就要走。



“易霄。”她叫住他,原本波澜不惊的星眸有了一点涟漪,“你要做什么?”



“我要问问他到底对阿俏做了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著阿俏就这么死了,连个交代都没有!”一向稳重的易霄此刻抱著什么都不顾的念头。



那个嘴角总是掛著笑,像只小蜜蜂般围绕著余清舒的小女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难道一个人真的能只手遮天到这样的地步吗!



“问到了之后呢?你想要什么交代?把自己的命也交代出去?”余清舒语气平静的问。



“我……”易霄张了张口,噎住了。



是啊。



他能做什么?



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相反,他在战司濯眼里就是一只螻蚁,轻而易举就能碾碎。



或许別人做不到只手遮天,但在帝都,战司濯就是只手遮天的象征。



啪的一声。



易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而响亮。



“余小姐,是我没用——”



余清舒蹲下身,轻轻地把骨灰盒放下,抬眸看向远处,“易霄,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生活,不管是什么事,不要冲动,养精蓄锐,才有机会得偿所愿。”



“好。”易霄答应下来,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是余清舒在跟自己告別。



“余小姐,你没事吧?”他忍不住,问。



“我没事。”她微微仰头看向易霄,浅浅的笑了。



-



从海边回来后,余清舒发烧了。



一连三天的神经紧绷,接二连三的打击,余清舒的身子到底是扛不住的。




深夜。



余清舒醒了。



她浑身出了汗,烧也跟著退下去了,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渴得厉害。



下意识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別人握著,余清舒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坐起身看向趴在床边的人。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床边,显得极为局促。



余清舒看到他的时候,轻怔了一下。



她烧了一天一夜,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身边一直都有人,却没想到会是战司濯。



战司濯睡得並不深,只是没敢睁开眼睛,但察觉到余清舒掀开被子要下床,他到底按捺不住了。



“你要去哪?”战司濯睁开眼,如墨幽深黢黑的眸紧紧地盯著她。



“……喝水。”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不禁泛起冷意。



原来恶魔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



战司濯拉住她的手腕,站起身道:“你的烧刚退没多久,先躺好,我去给你倒水。”



余清舒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漠的说了声:“谢谢。”



又是谢谢。



这两个字,短短的几天里,他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每听一次就是一把刀划在心口。



“余清舒,你——”



话没说完,对上余清舒的星眸,突然停住了。



他不想跟她吵架。



战司濯移开了视线,转身走向饮水柜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余清舒喝了半杯水,感觉喉咙的干痒疏解了些,继续躺下。战司濯站在床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在这里待著。他很清楚,她並不想看到自己。



犹豫了一下,战司濯转身便要往外走。



“战司濯。”余清舒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他的脚步被硬生生叫住。



“天晚了,如果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战司濯眸光沉了沉,没转过身,没敢去看余清舒冷漠的表情,话落便继续往前走。



“我们好好谈谈吧。”她又说。



战司濯心臟往下一沉,没说话。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躲著吧?”



“你想说什么?”战司濯短暂的沉默后,转身看向她,“如果是想说离开的事情,那你可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余清舒,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即便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抓不住她的心了。



那他也不会轻易的放她走。



只要是他想要的,即便是阎王爷的东西,他也一定会紧紧地抓在手里!



听到战司濯这个回答,余清舒反而一点都不意外,冷静的对上他的视线,只问:“为什么?”



战司濯眸色深了深,沉声,带著不容置喙的语气,“余清舒,我们之间,除非我说结束,否则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决定权,从始至终都不在你手上。”



“……”



“这件事,到此为止。余清舒,在我没玩够之前,你逃不了。”战司濯放著狠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几分。



话落,他不再犹豫,转身开了门。



嘎吱一声。



门开了,战司濯刚走出门口,余清舒的声音又一次从身后传来。



“战司濯,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战司濯的脚步硬生生顿了一下,隨即砰的一声关上门,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背影却显得匆忙慌乱,像是被人看穿了般。



余清舒冷漠的看著他的反应,手轻轻覆在腹部,低喃:“原来魔鬼也会动心。”



……



一周后,余清舒出院了。



出院当天,战司濯安排了不少人手看著余清舒,生怕她逃走消失般。



回到夙园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不敢在余清舒面前提及一丁点有关於阿俏和孩子的事情,连婴儿房都被锁了起来。




房间內,余清舒点开秦鼎刚发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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