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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舒並没有在阳台待太久,女佣洗漱完出来后,她便去洗澡了。



她把自己整个泡进浴缸,闭目养神。



忽然,手机短促的响了一下,余清舒掀起眼帘,拿过手机,只见微亮的萤幕正中央弹出一条微信。



【季正初】:清舒,我听说你也参加了这次的轮船之旅?



余清舒点开对话方块,这才发现这段时间季正初几乎每天都在给她发资讯,但因为她没怎么点开过微信,所以才没有看到。



她往上滑动,季正初发的每条微信顿时映入眼帘。



第一条是她入院后发来的,撤销了好几条,最后只发了六个字——清舒,你还好吗?



字眼里透著小心翼翼和关切。



除了刚刚发的那条外,最近的一条便是昨天的,他说:“清舒,我今天上午回了一趟母校,见到我们老师了。她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退休了,一直惦记著你,抽个时间,我们一起请老师吃顿饭吧。”



另一厢,季正初盯著与余清舒的对话方块,迟迟没舍得退出去。



季正茹洗了水果端过来,看自己弟弟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粉唇翁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涩,残忍的话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



“正初,別看手机了,吃点水果吧。”季正茹道。



“我晚点吃。”季正初视线仍旧未动。



季正茹皱了皱眉,终究是看不下去,伸手拿过他的手机,“你这么看著,难道还能看出花来吗?你连续发了十几天的微信,如果余清舒想回你,她早就回你信息了。正初,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爸妈看著,虽然没跟你说什么,但私底下里不知道多少次跟我说他们有多担心你!”



“姐,把手机给我。”



季正茹见他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直接把手机关机,电话卡一拔,紧紧地握在手里。



“姐,你——”



“正初,凡事该有个度!”季正茹正色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道真的要为了个女人,连季家都不顾了吗?你喜欢余清舒,我虽然不同意但也没怎么阻止,可她现在显然就是不愿意搭理你,你还死皮赖脸的倒贴上去算什么?”



“……”季正初下頜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看著弟弟这样卑微的模样,季正茹怎么不心疼?



“正初,你真的以为你和她还会有可能吗?”季正茹语气轻缓,问。



季正初瞳孔微颤,半晌才轻扯唇角,“姐,我真的很喜欢余清舒。”



话音落,只见他的眼角红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姐,你怀棠棠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季正初侧头,忽然掀唇问她。



“我……”季正茹对上他微红湿润的墨眸,她这个弟弟性格虽然温润,但实际上坚毅的很,从小到大,他只哭过两次。



两次,都是因为余清舒。



季正茹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来了。



季正初像是在自言自语,低喃道:“应该很期待她的出生吧?上次我见到清舒的时候,她轻轻摸著自己肚子的时候,眼角都是笑的。”



“正初……”



“姐,我等她回我资讯,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季正初哑著声音,说:“她那么期待那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会很难受吧?”



他艰难的扯著唇角,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会比死还难受吗?”



季正茹垂下睫羽,没说话。



丧子之痛,对於当了母亲的她来说,本应该最能感同身受的。



可看著自己弟弟这样痛苦挣扎,她却完全没了同情的念头,甚至有些怨恨余清舒。



意识到这一点,季正茹有些接受不了,把电话卡放在桌上,只慌乱的丟了句“我去看看棠棠”便离开了。



季正初看著电话卡,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试图用酒精去压住心臟的痛。



他怎么就没保护好她呢……



-



余清舒看完季正初给自己发的微信后,给他回了条微信。



虽然她成为余清舒之后,跟季正初接触过的时间並不算特別多,但她多少感觉得出来季正初对自己的不一样。



而这种不一样的原因,她也隱约猜出来了。



季正初喜欢她。



不,准確来说是季正初喜欢以前的那个余清舒。



但他喜欢的那个人如今已经不在了。



她想,如果一开始余清舒嫁的人不是战司濯,而是季正初的话,或许后面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她看著聊天框上季正初的微信头像,眸光暗了暗。



只可惜没有如果。



她总不能跟季正初说,她不是真正的余清舒。所以阴差阳错之下没有回他这十几条的微信,其实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或许,在她的冷处理下,他会慢慢的放下对原主的感情。



余清舒没再等他的回信,退出微信,从浴缸起身,正准备伸手去够浴袍。



却不想,她刚抓住浴袍,脚下便是一滑。



她瞳孔驀地瞪大,快速扶住洗手台,与此同时,浴袍掉了下来,瞬间湿了一大片。



这肯定是穿不了了。



余清舒看了眼地上的浴袍,太阳穴跳了两下,走到门边唤了几声女佣。



不一会儿,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外便出现了一抹身影。



余清舒没认真看,以为是女佣便道:“我浴袍湿了,拿一件新的给我。”



门外那道身影一听,当即转身离开,就在余清舒感觉到有点冷意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她將浴室打开一条缝,“女佣”將浴袍送了进来。



“谢谢。”



她接过,重新將浴室的门关上,快速换上浴袍,见外面“女佣”还在,秀眉轻拧,不禁觉得奇怪。



但余清舒並没有往下深想,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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