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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司濯把挚爱收回口袋,將手上那杯红酒饮尽。



时嘉佑见状,身子往后一靠,道:“我就知道网上那些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传出来的消息不可靠,你要是真有打算跟沈南汐结婚,也就不会四年了还——”



“下周三。”战司濯压低嗓音,不知是不是被红酒酿得嗓音带著些微醉意。



时嘉佑愣住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战司濯,“……什么?”



战司濯面无表情地回道:“我跟沈南汐的婚礼在下周三。”



“……”



一时之间,周围变得格外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嘉佑才彻底將战司濯刚才说的那句话消化,真正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准备跟沈南汐举行婚礼。



“你……”时嘉佑看著战司濯的侧脸,唇瓣翁动两下,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话都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的好兄弟终於想通了,要重新开始了,他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这是四年来他一直希望的。



可,真正从战司濯嘴里听到他要跟別的女人结婚的话,却发现他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开心。



因为他很清楚,阿濯並没有走出来,反而日渐一日的越陷越深,开始变得麻木了。



而且听到战司濯要跟沈南汐结婚时,他的脑海里竟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是余清舒那张脸,眉眼总是倔强的让人无法理解,明明以她的性別优势完全可以放软姿態,卖乖撒娇就能討得眾多男人的喜欢,甚至甘愿伸手拉她一把,可她偏偏不低头,哪怕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是那副不服输的样子。



以前,他觉得这个余大小姐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可后来战司濯和余清舒离婚,他跟这个余大小姐接触的次数多了起来,却发现这女人好像跟他以前认识的完全不一样,让他对她多了几分改观。



再后来,余清舒死了。



突然发现,歷经花丛却片叶不沾的他对这位余大小姐产生了敬佩之心。



每个见了沈南汐的人都说她像余清舒,他也见过,但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跟战司濯说:“沈南汐跟余清舒,一点都不像。”



从骨子里,这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沈南汐是在温室里生长的花骨朵,柔弱得惹人怜惜。



而余清舒是在冰雪里顽强挣扎的野玫瑰,在茫茫白雪的衬托下从不压弯根茎,红色的花瓣极力的爭艳,不惧风雨更不依靠任何。



所以他们不像。



时嘉佑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沉默了一瞬后勾著唇角,朝他轻扬酒杯,“恭喜,不过下周三我得出趟差处理点事,就不去现场了,新婚礼物到时候我会让人送过去。”



话落,他便仰头喝完。



其实,他下周三根本就不需要出差,如果时家真的有人需要出差,他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哪个都比他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强,哪里轮得著他?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参加。



若是换了以前,他肯定屁顛屁顛就去了,还会自告奋勇当伴郎。



但想到战司濯要娶的人是沈南汐,他就莫名的抗拒,脑海里都是一副在雪地里摇曳生姿的野玫瑰的画。



“恩。”战司濯听到他不去,也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时嘉佑把酒杯一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真没想到,你都要二婚了,结果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这事要是给我家那老爷子知道,指不定又要拎著我耳朵说多久呢!”



“……”战司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嘉佑越想越觉得不行,赶紧坐直了身子,对战司濯说:“兄弟,我们打个商量?”



“你办婚礼能別邀请我家老爷子不?不然,我接下来是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时嘉佑。”



“?”



“你是怎么当上时氏副总的?”战司濯沉声,语气里含著一抹认真考究的问他。



“那当然是靠著本少爷的聪明——”才智。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时嘉佑就感受到了战司濯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



时嘉佑:……



好吧,他承认自己確实异想天开了,就算时老爷子不参加战司濯和沈南汐的婚礼,就凭战司濯的身份,他结婚就不可能小事。既是大事,又怎么会瞒得住。



想想接下来自己要去哪里躲老爷子可能更实际些。



时嘉佑故作幽怨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件事,话锋一转便问:“忘了问,听风蘄说你的帐户被盗了三亿?这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居然主意都敢打到你头上了?嘖嘖嘖,简直是老虎屁股上拔毛,不知死活。”



“怎么样?抓到人了吧?”话音刚落,不等战司濯回答,他又自顾自回答:“肯定是抓到了,人在哪呢?我还真有点想见识见识这位‘英雄’。”



说著,时嘉佑捏住一颗青提放进嘴里,兴致勃勃的看向战司濯。



他都不记得多少年没人敢如此挑衅战司濯了。



他正等著战司濯的回答,却见对方脸色眸色沉沉,半刻才轻掀薄唇说:“没有。”



“咳咳咳——”



时嘉佑嘴里的青提还没来及咬碎,一颗直接从喉咙滚了下去,呛得他当即眼泪在眼眶打转。



“什、什么叫没有?怎么可能,风蘄不是说已经快要追到那人的ip地址了吗?”时嘉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ip位址显示是——”战司濯垂眸,看著微微摇曳的酒液,顿了一下,说:“夙园。”



!!!!



“夙园?难道是夙园的佣人?”话音刚落,时嘉佑便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夙园里的每个人身份当初都要调查的很清楚,不可能是佣人。”



不是夙园的佣人,ip最后却定在了夙园。



时嘉佑就算反应再迟顿也该反应过来了,“这人一开始就猜到你会用什么办法追踪他所在地,所以早就给你下了套?”



“……”战司濯没说话,但答案不言而喻。



“这可就真的有意思了。”时嘉佑一下来劲了,“看来这人是个骇客高手啊,不过倒是有一点奇怪,你帐户里这么多钱,他居然没盗光,就拿走了三亿?现在追ip失败了,你什么打算?”



战司濯把红酒杯放下,不刻,嗓音低沉,却含著浓浓的压迫感。



他说——



“这三亿,我会让他有命拿,没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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