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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佣人早早就將余淮琛昨晚的衣服烘干后送回了客房,余淮琛一整晚睡得有些迷糊,天微凉就醒了,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下楼。



正打扫的佣人瞧见余淮琛,有些意外,“小先生,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早餐还没准备好。”



“没事,我就隨便逛逛。”



“夙园有点大,为了防止您迷路,我陪您逛吧。”佣人自告奋勇道。



余淮琛深深地看了眼佣人,即便对方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佣人眼底一掠而过狐疑,这哪里是怕他迷路,分明是防他吧。



“好。”他果断的答应了。



反正他也没真的打算做什么,跟著便跟著吧。



不刻,佣人和余淮琛两人便一前一后从客厅走了出去,却不想刚走到门廊准备下阶梯就远远地看到一辆阿斯顿·马丁缓缓驶来,隨即停下。



“是少爷回来了。”佣人语气里多了分激动和紧张,见车停下,急急下台阶去迎,完全把要陪著余淮琛逛夙园的事情拋之脑后了。



余淮琛抬眼望去。



只见一条被西裤衬的大长腿先从车里迈下来,而后,战司濯的那张脸才彻底映入他的眼帘。



与昨晚初见的措手不及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顺叔说的那些话在潜移默化之中让他对渣爹的印象改了一点,他居然觉得渣爹似乎也不是那么討厌。



顺叔说,渣爹曾经很期待他的出生。



余淮琛抿了抿唇,隱隱有种冲动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



战司濯身上穿著的还是昨晚的衣服,袖子上挽,因为过了一夜而留下了明显的褶皱,而且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红酒味。



渣爹昨天出去喝酒了?



余淮琛这般想著,忽然一抹身影撞进视野,还不等他反应就又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司濯,你的胃疼才稍微好了点,要不还是好好休息吧。”沈南汐从车里下来,神情关切。



昨晚战司濯和时嘉佑喝了酒没多久就开始胃疼。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老毛病。



沈南汐因为战司濯说的话而辗转反侧,终究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想问问婚礼的事情,可电话却是时嘉佑接的,而且只冷淡的说了句战司濯的所在后便掛了。



等她赶到战氏集团大厦楼顶时,只剩下战司濯一个人了。



战司濯应该是吃了止痛药,但脸色还是泛著些许的病態,沈南汐不放心的想劝他回去休息,被他拒绝了,直到后来发现有份档落在夙园了,他才同意回来拿东西,顺便换身衣服。



“不用。”战司濯哑著嗓音,沉声道,“你在车里等一下。”



沈南汐见他执意,粉唇翁动了两下,没说什么,只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她说得再多,都是徒劳罢了。



战司濯从来就不会听她的。



“好。”沈南汐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朝他莞尔一笑,忽然,余光瞥见台阶上的一抹小身影,她嘴角的弧度凝滯了半分,“司濯,他是?”



战司濯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台阶上有人,看清是谁后,他也有些诧异。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余淮琛会这么早醒。



这才六点左右。



沈南汐看著余淮琛那张脸却绷直了身板,声线微微发颤,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这张脸……



跟司濯太像了。



“朋友的孩子。”战司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然而,这个答案並没有打消沈南汐的怀疑,看著余淮琛的脸,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是来自于女人的第六感。



另一端,余淮琛看到沈南汐的那刻,原本对渣爹的那点改观瞬间破灭,果然,他就不能隨便相信別人的三言两语,渣爹就是渣爹!这都已经带著女人上门了!



什么期待他的出生。



哼!



等这个什么劳什子“白月光”怀了孩子,估计早就把他忘在脑后了,哪还有什么期待不期待!



余淮琛这般想著,趁著其他人的不注意,下意识狠狠瞪了一眼沈南汐的肚子,好像此刻那里面就有一个孩子般。



“阿姨,我们又见面了。”余淮琛的情绪收放自如,走到沈南汐跟前,抬起头,一脸的纯良无辜。



沈南汐对上他的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隨即,她才反应过来余淮琛刚才说的话,没有轻拧,“小朋友,你……见过我?”



“阿姨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余淮琛微嘟小嘴,露出一副失落的模样。



“我……”



“你认识她?”战司濯垂眸问道。



余淮琛重重的点头,眨了眨眼睛说:“认识啊,我们昨天才见过呢,当时阿姨身边的人可多了!”



听到这,沈南汐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余淮琛继续道:



“战叔叔,没想到你跟这个阿姨认识耶。其实在机场的时候,阿姨还主动给了我糖果呢,但我没要,可后面我回去还有点小小的后悔,因为我知道阿姨是好心的,也是不希望我生气,可我拒绝的太直接了,肯定伤了她的心。”



机场、糖果、小男孩……



沈南汐顿时想起了眼前的余淮琛就是昨天在机场遇见的小男孩,嘴角的弧度又一次凝滯。



战司濯顺著他的话隨口问了一句:“不希望你生气?”



“对啊。”他说,“当时阿姨身边很多很多人,然后她身边的一个带著工作牌的阿姨就想让我让开,我没让,她就说我没家教——”



“小朋友!”沈南汐听到这,警铃大作,驀地拔高音量打断余淮琛的话。



话音一落,战司濯和余淮琛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她。



沈南汐哑然,牵强的扯动唇角,硬著头皮,笑著解释说:“司濯,其实就是个误会。”



“恩恩恩!”余淮琛附和著点头,说:“確实是个误会,阿姨跟我解释了,说没家教就是夸我乖的意思。”



沈南汐瞪大眼睛。



战司濯脸色当即沉下来,沈南汐急忙摇头解释:“不是的,司濯,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不对啊,阿姨,你明明说那个阿姨是夸我有教养懂礼貌来著的呢!”余淮琛眼底掠过一抹精芒,“难道阿姨是骗我的吗?妈咪说过,骗人是不对的。”



沈南汐语噎了。



她朝战司濯摇头,重复著说:“司濯,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战司濯眸光轻敛,只沉而冷的说了句“上车等我”,生生打断了沈南汐没能说出口的话,而后垂眸,眸色深沉的看著余淮琛,半眯狭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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