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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司濯看著他半晌没说话,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余淮琛与他视线相对,几次想移开目光,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露出一点躲避的神情,渣爹肯定会起疑。余淮琛松开攥著他衣角的手,语气软糯,继续道:



“而且刚才你跟顺爷爷之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好像如果我不去的话,你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战司濯蹙眉沉声。



“可我不希望这个麻烦是因为我造成的。”余淮琛忽地拔高几分音贝,声线清脆而坚定。



他的话,字字砸在耳膜上,战司濯神情微不可察地轻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余淮琛见战司濯还是没有要动摇的意思,主动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眨著大眼可怜兮兮的看著战司濯,撒娇道:



“拜託拜託,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我会乖乖的,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战司濯垂眸睨著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吗?如果我是让你跟你亲生父亲断绝关係呢?”



听到这句话,余淮琛拽著他衣角轻晃的动作顿了一下,指尖细微的动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把眼底的情绪掩盖住,扬唇一笑,篤定道:“你不会的。”



“如果让我这么做能够为你减少麻烦的话,我可以这么做,但是你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做的,因为你本来想让我去参加发布会,可看我生病,你就准备自己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麻烦了,顺爷爷那么劝你,你都没答应。所以,你不会的。”



战司濯深深地看著他,並没有接他的话。



不多时,医生来了。



战司濯扯下他的手,让开位子给医生帮余淮琛做简单的检查。



余淮琛以为他这是要走,撇开医生伸过来要帮他检查瞳孔充血情况的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追。



“余淮琛。”眼看他要光脚踩在地上,战司濯眸光一沉,连名带姓叫住他。



余淮琛下床的动作猛的一顿,无辜的看向他。



“三秒,躺回去。”



“可是——”



“晚一秒,你今天就在床上躺著,哪里都不准去。”战司濯面无表情,语气不带丝毫余地的说。



余淮琛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叔却一下就听明白了,笑著提醒道:“小洛,少爷的意思,你只要好好配合医生检查,他就会带你去新闻发布会。”



“真的吗?”余淮琛眼睛唰地一下亮了,看向战司濯。



战司濯眉眼清淡的扫了一眼他,“你还有两秒。”



余淮琛一个激灵,二话不说立刻躺下,裹好被子,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医生,语气清爽欢喜的对医生说:



“医生叔叔,你快帮我检查吧,我精神可好了!”



医生见状,忍俊不禁。



战司濯看著余淮琛耍宝的模样,眉眼间轻蹙起的小山渐渐抚平,转身离开房间,给风蘄拨了个电话,冷声吩咐:



“多安排两辆保鏢的车,另外再安排一名医生一起出席发布会。”



此刻正在发布会现场统筹安排工作的风蘄听到这个吩咐,一脸不解,“战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保鏢是早就安排好的,一般没特殊情况应该不会突然要增派人手才对。



而且怎么会好端端要增加一个隨身医生?



“没什么。”他淡声回道。



“战总,我们在战宅那边的人传回来消息,昨天夫人让人带回来一个小男孩,按他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余淮琛。”风蘄这厢刚收到手下传来的资讯,神情略显凝重,“但因为距离比较远,我们的人没有听见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战总,我担心今天的发布会会发生什么,要不发布会往后延迟吧?”



风蘄的担心並非没有任何缘由的。



闞心珠可是余淮琛的亲奶奶,就算素未谋面,那也有血缘关係在那里摆著,而且一个三岁孩子,大人隨便一哄就可能什么都听了。



到时候如果余淮琛在发布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那可是直播,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事关战氏集团,也难免风蘄小心为上。



“不必,照常进行。”



战司濯回头看向眼房间內的余淮琛,只见那个小傢伙正乖乖的伸出舌头让医生检查,一边配合一边卖乖的说著自己身体倍棒,恨不得把昨晚那场发烧说成是做梦。



其实在余淮琛强撑著生病的不舒服,非要一起参加发布会时,战司濯便已经起疑了。余淮琛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战司濯毕竟在商场上经歷了各种尔虞我诈,又岂会是那种能被小孩三言两语的藉口糊弄过去的人。



战司濯看著他的笑,总是会有一瞬的恍惚。



或许是他太想她了,总会觉得余淮琛笑起来,有几分她的模样。



所以看破了,却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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