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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车摇晃的更厉害了,空气中弥漫著刺鼻的油漆味。



余淮琛能明显的感觉到覆在眼上的那只手梏得很紧。



又是一辆车狠狠地撞过来。



原本护在他眼前的那只手在车撞来的那刻松开了些许,余淮琛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战总,小心!”风蘄的声音猛地撞击著耳膜,隨之而来的便又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仔细听,好像还有扣动扳手的声响。



他转头抬眸看向上方。



可还没来及看清战司濯那张脸,玻璃碎片忽地朝他这边飞来,下一秒就要从他的眼角处划过,余淮琛下意识闭上眼睛,来不及躲了。



但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等到想像中的疼。



噗——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扎入血肉而发出的声音。



余淮琛缓缓地睁开眼,几滴温热的液体忽然滴落在他的脸颊上,空气里油漆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刺鼻难闻的很。他伸手想去抹掉脸上的液体,却被一只大掌握住手腕。



隨即,低沉的声音从战司濯菲薄的唇里泄出。



他说,“闭上眼睛。”



鬼使神差地,余淮琛依言闭上眼睛,可心臟却砰砰激烈的跳动著,夹杂著一些害怕的情绪,下意识地攥住了男人的袖口,颤著声音问:



“你……你受伤了吗?”



“没有。”战司濯回答的很快,声线依旧低沉,可若是认真听就能听出他语气里那点虚弱。



余淮琛抿紧唇,“我们……我们是不是被人追杀了?”



“嗯。”



“那……那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战司濯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血不断的从手臂上留下来,眼看著又要滴在余淮琛的身上,他松开他的手腕,往后轻靠,“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別乱动,放心,你死不了。”



余淮琛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抹了脸上的液体——是血,好重的血腥味。



他强逼著自己镇定,手紧紧攥成拳头,“你流血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小孩子不要这么话多。”战司濯剑眉轻蹙,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在心里盘算著原先计画,暗自倒计时。



“没有。”余淮琛认真的回答,“可我妈咪教过我,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句,不知为何,战司濯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笑了。



“那你想怎么救我?”



“我——”余淮琛下意识去摸腕上的手錶,想说他当然可以救,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这些车的系统在短短三十秒內停止工作。



可,他扑了空。



他忘了手錶被他落在了酒店,还没拿回来。



驀地,一只大掌压在他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两下,“放心,除非我想,否则谁也杀不了我。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真的吗?”



感受到战司濯的安抚,余淮琛再也强撑不下去,眼眶发红,露出了三岁孩童的恐惧。



“嗯。”



“妈咪说过,大人是不可以说谎的,鼻子会变长的。”余淮琛哑著声音,“我会闭上眼睛,但是你不可以骗我。”



战司濯勾唇一笑,“你怎么这么相信你妈咪说的话?”



“……”余淮琛抿紧唇,没说话。



“既然你妈咪都说了,大人是不会说谎的,我向你保证,我们都会活著。”



话落,他掀起眼帘看了一眼风蘄,风蘄会意,頷首,点了点耳朵上的蓝牙,沉声吩咐:



“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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