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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受了重伤,男人的视线却依旧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余清舒垂下睫羽,从风蘄手中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周围擦拭。



纯白色的毛巾不一会儿就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连带著她的指尖都染上了血。血根本止不住,余清舒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皱紧眉头,发现子弹根本没取出来!



“好了吗?”战司濯沉声问,说是问,倒不如说是在催促她快点包扎,剑眉紧蹙,掠过明显的烦躁和不耐烦。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一靠近,他就感觉到烦躁。



偏偏这种烦躁,让他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清舒把毛巾丟进水盆里,抿了抿唇,“血一直止不住,子弹没取出来,我建议是现在去医院做手术取子弹,否则——”



“滚出去。”不等余清舒把话说完,男人冷声打断。



余清舒顿了一下,对上战司濯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望进他那双如深渊般的眸子里,就在对视的那刻,她明显感觉到了周身温度骤降,如坠冰窖。



这个人看人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余清舒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虽然她恨战司濯,恨不得他就这样流血过多一命呜呼,可偏偏是为了保护余小洛才中的枪……



“如果不及时把子弹取出来,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她在心里反復拉扯了好一会儿后,像是没听见战司濯刚才说的话似的,道。



战司濯脸色阴沉,“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止不住血,包扎不好就滚出去!”



真是固执的要命!



余清舒心里暗暗腹誹一声,压住脾气,“战总,以你现在的情况,除了去医院做手术外,任何动作都会加剧你的死亡!当然,如果你本来就想著送死,那我自然不会拦,但也没必要包扎,浪费材料。”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站直身板,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看起来似乎根本不怕战司濯发怒的样子。



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口袋里的那双手此刻正攥著,指甲掐著掌心。



“……”战司濯眸光冷下来,看向余清舒,眸底掠过危险的暗芒。



余清舒也不躲,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一时之间,臥室里的气氛僵持著,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战叔叔……”约莫过了半分钟,终於有人打破了这层寂静,余淮琛走到床边,唤了一声。



听到余淮琛的声音,战司濯敛了眸光,垂眸看向他。



“战叔叔,我觉得……这个阿姨说的挺有道理的。”余淮琛抿了抿唇,“而且,你答应过我,不会死的。”



“……你觉得她说得对?”



余淮琛没说话,那双大眼就这么看著他。



战司濯皱紧眉头,余清舒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上显示的时间,“善意”的提醒:“战总,照你现在流血的速度,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厥,三十分钟,必死无疑。”



话落,战司濯一记冷眼扫了过来。



余清舒权当没察觉,淡淡然的垂下手,“去医院,还是等死,您选吧。”



……



半晌的沉默。



终於,战司濯松了口,“风蘄,联系救护车,半个小时后去医院。”



风蘄一听,当即拿出手机转身离开臥室去联系医院安排救护车,其实他心里也一直悬著,只是战总决定的事情,往往谁说也不管用,却不想这次战总居然听了一个女人的话。



这让风蘄不禁朝余清舒那边看多了一眼。



“你过来继续包扎。”战司濯冷声对余清舒命令道。



大概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余清舒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也没再跟他废话,按著自己以前包扎的手法给他小心翼翼地重新缠上绷带。



缠好绷带,血也止住了些。



战司濯看著她笨拙的包扎动作,墨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包扎的时候,她靠的很近,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时不时地窜进他的鼻腔,莫名的安抚了他心里生出的那股烦躁。战司濯剑眉轻皱,这种感觉,他四年前也有过——余清舒在身边的时候。



这厢,余清舒包扎好,直起身正准备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却不想头顶传来战司濯沉冷的质问声:“你不是唐医生的助理,你是谁?”



余清舒全身狠狠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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