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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嘉佑两指捏著手机的一角轻轻转了两圈,转身,手臂抵著栏杆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会所门口停著一辆卡宴,是战司濯的车。



“余大小姐要想知道我是奉谁的命,不如自己去问问?”



余清舒顺著他的视线往下看,这一看,正好与从车里出来的战司濯视线撞上。



时嘉佑勾起唇角,手里的红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余清舒手中的那杯已经空了的高脚杯,“我先进去了,虽然外边空气挺舒服的,但天冷,余小姐还是要小心感冒了。”



话落,也不等余清舒说话,自顾自的转身进了会场內。



余清舒抿紧唇,快速的收回视线,捏著高脚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跟战司濯对视的那短短几秒,竟让她产生了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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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姐,你不用跟著我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宴会厅的二楼楼梯处,刚跟沈母分开的沈南汐一出来就见钟楠站在楼梯边等她,她轻抿唇瓣,道。



“你自己清楚就好,南汐,我也是为了你好。”楠姐语重心长道。



沈南汐轻垂眼帘,没说话,脑海里,余清舒从战司濯的车里下来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为她好?所有人都为她好,好像默认了她配不上战司濯般,劝她识趣的放手。



可……



她哪里比余清舒差!



沈南汐心里不甘、嫉恨,面上却不显,乖巧的点头莞尔:“我知道。”



得到沈南汐的再三保证,钟楠悬著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来。沈南汐抬眼看向会场,一眼就注意到了从阳台进来的时嘉佑,隨即便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正站在阳台的余清舒。



时嘉佑这个人,看起来跟谁都合得来,玩得开,但只有真正接触了就会发现他从来不走心,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这三年多在战司濯身边,她知道时嘉佑跟战司濯的关係很好,所以为数不多的几次打照面,她都极力的想要拉近跟时嘉佑的关係。



奈何,时嘉佑对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平,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可如今,她费尽心思討好的人,却对余清舒的態度完全不一样。沈南汐忍不住咬了下唇,为什么会这样……战司濯如此,时嘉佑也是如此!



敏锐如时嘉佑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看著自己,眉梢轻佻,顺著感觉看过去,一眼便睨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沈南汐。



狭长的眸半眯,闪过一抹玩味,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隔空朝著沈南汐敬酒。



被时嘉佑当场抓住她在打量他,沈南汐怔愣了一下,隨即慌乱的移开了视线。身侧的钟楠一直都在注意沈南汐情绪上的变化,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余清舒和时嘉佑。



“楠姐,我去个洗手间。”沈南汐说完,提著裙摆,转身就走了。



钟楠看著她显得有些匆忙的背影,眸光深了几许。对於沈南汐给余清舒送了生日宴邀请函这件事,她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其实她一直都想问沈南汐为什么这么做,但也知道,沈南汐不会告诉她。



楠姐叹了口气,总觉得眼皮在跳,低声喃喃:“只能希望今晚能安然无恙的过去吧。”



……



沈南汐从洗手间出来,正面就遇上一个女服务生走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张门卡,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



“这是唐医生托我给你的。”



说完,女服务生已经疾步走远了,不给沈南汐多问的机会。



沈南汐垂眸看著手里的门卡,眸光暗了暗,旋即攥紧了门卡,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往外走。



她走出来的时候,战司濯正好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战司濯的身上,沈父沈母急忙上前迎接,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沈氏夫妇的神情就会发现沈董事长脸上掛著殷勤的笑,沈夫人挽著沈董事长的手臂,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的。乍一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未来岳父母见女婿的样子,反而像是下属见到上司。



“爸,妈。”沈南汐走过来,温温的唤了一声,而后又抬眸看向战司濯,“……司濯。”



沈夫人有些担心的看著自己的女儿,想到战司濯这般欺负自己的女儿,脸色更加难看了。



沈董事长自然是发现了沈夫人的脸色,低声警告道:“注意点场合,给我收敛点!”



沈夫人一听,更委屈了。



身为女儿的父亲,居然眼睁睁看著宝贝女儿受委屈,连个屁都不敢放!可转眼想到眼前的战司濯和战家,沈夫人也知道丈夫说的话没错。



“妈,司濯已经到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可以让他们准备把蛋糕推出来了。”沈南汐知道沈夫人对自己的心疼,也怕沈夫人会误事,找了个理由支开她。



“好,我跟他们说一声。”沈夫人頷首。



他们四人站在一起,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走近了凑热闹,而且看著他们,就像是一家人般,眼底竟是羡慕。



沈夫人离开了,沈董事长这才松了口气,幸好没让战司濯看出什么来,要是惹了他不高兴,那今晚可就不是庆祝沈南汐的生日了,而是整个沈家被顛覆的日子。



“战总,这里人多,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点时间,要不先去二楼休息一下?”宴会厅的二楼陈设了休息室,是专门给这些豪门世家们醒酒用的。



这四年来,战司濯鲜少参加这些宴会,为数不多的几次都基本在休息室里呆一会儿便走了。



沈董事长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特地让人將休息室腾了出来。



“恩。”战司濯视线在整个会场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见的身影,想起方才在楼下抬眸睨见的那道身影,墨眸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那……”沈父见战司濯答应,立即看向沈南汐,把她往战司濯边上推了推,“南汐,你陪战总上楼休息一下。”



沈南汐也不扭捏,表现的落落大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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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刻,沈南汐和战司濯两人並肩,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楼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刚关上,沈南汐看著战司濯,抿了抿唇,“司濯……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就在生日宴的前一天,战司濯也没说他会不会来参加,所以她心里一直没底。



“生日快乐。”战司濯冷声,语气平平,不带一丝感情起伏。



“谢谢,还有要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昨天你托风蘄送给我,我收到了。”沈南汐说著,抬手轻抚脖子上戴著的项链,这就是昨天风蘄送来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恩,风蘄挑的,你喜欢就行。”



闻言,沈南汐嘴角的笑意凝滯了,轻抚项链吊坠的动作也明显僵住。



她以为……



这项链是战司濯亲自选的,所以她才会——沈南汐抚著吊坠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吊坠的棱角硌著掌心,隱隱刺痛,却抵不过心口蔓延的痛楚。



他连骗,都不愿意骗她一下么?



“是、是吗……”沈南汐喉咙泛出艰涩,强撑著笑意。



叩叩。



门被敲响了。



沈南汐快速的敛了神情,正准备转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却先一步推开了门。



“没打扰到二位的兴致吧?”敲门的人,是时嘉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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