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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刚醒还没恢復,又或者是真的累了,战司濯没多久就睡著了。



余清舒一直在床边等了十分钟,確定他睡沉了后才转身离开病房,走到护士站,让护士帮忙看一下便离开了。



不多时,她回到了余淮琛的病房。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透过门缝就看见病床上的小傢伙已经睡著了,季正初正在沙发上坐著,拿著手机,应该是在给人回资讯。



她走进去。



季正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来人是余清舒,当即收起手机,站起身,轻而温润的唤了一声:“清舒。”



余清舒走到病床边,手轻轻的拂过余淮琛额前的碎发,睨见他眉头微蹙,拇指轻轻的揉开。余淮琛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动他,砸吧了两下嘴。



她怕会吵醒他,收回手,看向季正初,“谢谢。”



季正初把早就放在一边的保温袋拿起来,朝她走来,“小洛回来后很快就睡著了,值班医生来查了一趟病房,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说手恢復的很好。”



“恩。”



“我姐熬的小米粥还没来及让他喝,我让护士帮忙放到小厨房那边保温了,等小洛醒了可以让护士把粥送过来。”季正初视线落在余清舒的脸上,道。



季正初做事一向很是周到,让人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余清舒动了动唇,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下意识的,又想说“谢谢”两字。但这一次,季正初先一步开了口,把她这声道谢拦在了嘴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真的想谢我的话,把这个吃了。”季正初扬了扬手上的保温袋,说。



她看向保温袋,目露不解。



“我姐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忙著照顾小洛,顾不上自己,而且我看你也好几次一边要忙余氏的事,一边操心小洛的伤,连饭都不吃。所以我姐就自己下厨做了点吃的给你。”季正初解释道。



余清舒睫羽颤了颤,薄唇轻抿,还没来及说话,季正初又一次开口:“我们出去吃?小洛刚睡著不久,我担心我们两个在这里会吵著他。”



话说到这份上,连季正茹都被他搬出来了,余清舒看著保温袋,点头应下。



季正初勾唇笑了笑。



……



儿童病房外有专门的给小孩子玩的区域,边上就是供大人休息的沙发座椅。



季正初將保温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保温袋的保温效果还挺好,这些都还是温的,可以趁热吃。”



说著,他將桌上的三个饭盒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了好几样不同的点心,而且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做这些东西的人是下了功夫的。



“之前你说人长大了,口味总是会变的。”季正初在她对面坐下,“那时候我没有说,但想法一直没变过。”



余清舒抬眸看向他。



季正初用纸巾帮她擦了擦餐具,放在她的面前,“你的口味变了没关係,以前喜欢吃的,现在不喜欢了也没关係。清舒,我可以,也愿意花时间一点点去重新瞭解你喜欢吃的。”



“……”



“这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你要是不喜欢,下次——”



“挺好的。”余清舒打断他的话,垂下睫羽,用叉子戳了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帮我谢谢你姐。”



季正初明白,她这么急著打断他后面的话,无非是不想让他再有下次。



她一向把他们之间的关係划的清清楚楚,界限分明,连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



“我会转告她的。不过,最好还是你自己给她打个电话道谢,她也挺关心你的。”季正初敛了心绪,道。



余清舒頷首,每一样都吃了点,很快肚子就吃饱了。



季正初看她放下叉子,给她递上纸巾,墨眸深了深,思忖了一下,“清舒,你跟战司濯……”



“……?”



“我没有別的意思,就是刚才听到战司濯跟你说要设计结婚戒指,所以想问问,你是……准备原谅他了吗?”



“我没有资格原谅他。”余清舒知道季正初其实一直心里有话,不过是憋著,到现在才问罢了。她淡声道,“真正有资格原谅他的人,只有阿俏。”



听到这句,季正初却並没有片刻放下心来。



“既然没打算原谅他,那是因为小洛吗?因为他是小洛的亲生父亲,所以你要跟他复合?”他又问。



“我没有要跟他复合。”



“那结婚戒指——”



“战司濯失忆了。”她说。



闻言,季正初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失忆?”



余清舒吃了小半块蛋糕,虽然是巧克力味,但还是有点点腻,她端起水喝了一口才觉得那股甜腻的味道散下去不少。



“恩。”她不急不缓的与季正初的视线对上,“我也才知道的,他后脑有血块压著记忆神经,所以出现了短暂的失忆和记忆混乱。”



“可我看他对你的態度,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听到战司濯失忆,季正初想起方才在病房时,战司濯牵著余清舒手的画面。



“我也不知道,时嘉佑说,他確实是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但唯独记得我,而且在他的记忆里,我跟他没有离婚。”



季正初眸色一沉。



“目前他记忆神经上的血块还没有散,不能靠手术去除,只能用药物加速血块消融,所以什么时候恢復记忆也说不准,有可能是短暂的,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恢復不了了。”余清舒的语气很平淡,“你说的那个结婚戒指,就是他记忆错乱,自己想出来的。”



季正初皱起眉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余清舒垂下睫羽,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四年前就离婚了,他失忆了,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季正初沉默了片刻,忖了忖,“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余清舒抬眸看向他。



季正初也明白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过了边界,可他怕如果不问,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



“如果你觉得你不方便说,其实我可以帮你。”他说。



“季正初,你……”



“清舒,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不妥当。但,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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