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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舒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后便继续抬步往楼上走。


容姨倒了杯温水端过来,“这位——”


她话音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还不知道眼前这男人要怎么称呼,话一下就卡在了喉咙。


战司濯从容姨手中顺其自然地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温水,冲淡了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似是察觉到了容姨所想,他放下水杯,低沉道:


“我是清舒的丈夫。”


“什、什么!”容姨瞪大眼睛,诧异出声,丈夫?余小姐的丈夫?可易律师和余小姐从来没有说过啊?而且她来之前还悄悄地打听过小少爷的父亲在哪,易律师只简单的说“不在这”三个字。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在这呢?


而且这么可爱的小少爷,余小姐既漂亮又优秀,换了任何一个男人肯定也不舍得拋家弃子的离开这里。


容姨是个思想朴素的人,更是想不到那些层层绕绕复杂的东西。


所以理所当然以为小少爷的父亲是生了病亦或者出了意外,不在世了。


为此,她还心疼了好些天,多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亲生父亲便已经不在身边了。


现在战司濯说他是余清舒的丈夫,容姨自然是震惊的。


“那……那您就是小少爷的父亲?”容姨缓了缓,找回自己的声音,问。


“不是。”战司濯眸色沉了沉。


容姨又愣住了,但还没来及说话,只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余淮琛忽然从沙发上下来,逕自离开客厅。


“小少爷?”


“我困了。”余淮琛闷闷的丟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战司濯看著他的背影,眸色暗了暗,眸底掠过波纹,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正初听到战司濯这么跟容姨介绍自己的身份时,下頜微绷,一直维持著轻微弧度的嘴角拉直了,但並没有当场揭穿。


他知道战司濯失忆了。


而且余清舒还没有把他们离婚的事实说出来,他总不能不顾她的意愿直接把事情挑明,哪怕……心里在意的很。


余清舒在易霄的房间里找了两套家居服,刚从楼上下来就迎面遇上余淮琛。


见他小脸蔫蔫的,“小洛,怎么了?”


“我没事,妈咪,我就是困了。”


余清舒摸了摸他的额头,確保他没有发烧,当即明白他这副神情並不是因为不舒服,更不是真的困了,而是因为战司濯。


说不在意,实际上是最在意的。


“小洛,之前的事情,其实是误会,我可以替他给你解释。”


“不用了。”一次是误会,那两次也是误会吗?


话落,余淮琛打了声哈欠,“妈咪,我真的困了,先回房间睡觉了。”


也不等余清舒在说话,他已经小跑著上楼了。


余清舒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口,过了片刻才敛了眸光,继续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看到容姨有点心不在焉的走出来。


这一个个都怎么了?


“容姨。”


容姨恍然醒过神来,眸里还带著些许茫然,“余、余小姐。”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噢,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晚点要煮点什么好。”容姨忙摇头道,“余小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余清舒想到余淮琛刚才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下厨吧,你今天休息一下。”


“余小姐要亲自下厨?”


“恩,答应了小洛要给他做一顿饭的。”余清舒頷首,“下雨天,容姨你也早点回去。”


容姨虽然是请来的阿姨,但並不住家,每天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就会回家照顾自己的小家庭。因为怕容姨奔波劳累,余清舒还特地安排了司机每天给容姨接送。


“这……要不我给余小姐打打下手吧?这么早回去,家里也没人,回去也没事可做。”


闻言,余清舒也没执意,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我去收拾一下。”容姨当即往餐厅去。


余清舒走进客厅就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气氛有点僵硬,似乎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般,竟生生的让人产生窒息和压迫感。


明明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在看著对方,却让人感觉像是在隔空打架。


余清舒走进来,季正初先敛了身上的气场,转头温和的朝她一笑,“清舒,找到衣服了吗?”


“恩,不过可能会有点点不合身。”余清舒递给他一套灰色的格子衫和休闲裤,“將就穿一下吧。”


季正初頷首,“没事,有的换就好了。”


“洗手间在那边。”余清舒指了个方向,“我刚才让容姨把热水打开了,最好还是冲个热水澡再换上吧,不容易感冒。”


“好,听你的。”他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那套衣服,目光不经意地扫见余清舒手里的另外一套,眸光暗了暗,转瞬即逝,又勾起唇角,温柔得犹如春风,“清舒,我很高兴。”


余清舒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看向他。


“你能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他认真的说,“起码,能让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抗拒我了。”


“……”余清舒抿了抿唇,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岔开话题,“快去换衣服吧。”


季正初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


他余光始终在看著战司濯。


显然,刚才他说余清舒没有那么抗拒他的时候,战司濯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就是故意说给战司濯听的。


不知为何,这一次再见到战司濯,他总觉得战司濯已经恢復记忆了。但从进门到现在,战司濯都表现得跟一个失忆的人没什么两样,注意力几乎全在余清舒的身上。


不过,不管战司濯到底是不是恢復了记忆,他都不会对清舒放手的。


“对了,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吗?”余清舒问。


“没有,我不挑食。”


“那就好,这下雨天也不好走,如果后面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顿饭?”余清舒问。


季正初笑了,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


季正初拿著衣服往洗手间去。


客厅里一时只剩下余清舒和战司濯两人。


余清舒看了看手上还剩下的一套衣服,“你也去换下来吧,二楼还有一个公共的洗手间,上去左转就能看到了。”


相比起对季正初的態度,她对战司濯的语气显然是疏远淡离许多。


说完,她就打算转身离开,战司濯却忽然起身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


“清舒,你……喜欢上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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