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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舒视线落在刚才自己喝过的那杯水上。



“销毁了吗?”她掀唇问道。



秦鼎语气带著三分得瑟,“老大,我办事你放心,从这混蛋走出包厢的第一步起,那个u盘里的东西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说著,秦鼎眸光沉下来,“只是我真的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还敢做出下毒杀人的勾当。”



听著秦鼎的愤愤不平,余清舒的內心却极为平静。



对廖毅会故技重施这件事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杀人是会上癮的。



一旦手上沾了血,这个人就从根本上变了,因为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对於他来说,代价都是一样的。破罐子破摔之后,只会让他变得无所畏惧。



“老大,你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吗?”秦鼎不放心的问,“要不还是再吃一颗解药吧?”



余清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颗白色扁平的药丸。



这是解毒丸,是她以前在红客联盟执行任务的时候收到的,只有三颗,按当时送她的人的说法就是这个解毒丸可以解决大多数的毒性,就算不能彻底解决也能够相应的减缓毒药的发作时间,给她爭取到足够活下来的机会。



但一直以来,余清舒都没有用过。



在被陷害入狱前,她將这三颗药丸跟著她名下的资产全部存进了瑞士银行。直到四年前她回到红客联盟才从瑞士银行將自己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任务会让她陷入跟当初那般境地,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取出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身边。



这次倒是用上了。



在廖毅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吃了这颗药丸才喝了那杯水,而且只喝了一口。



那致命的毒性在解毒丸的作用下早就消失殆尽了。



不过刚才的痛苦和头晕都是真的,毕竟解毒丸发挥效用是需要时间的,当两种强劲的药效在体內纠缠的时候,她只觉得痛苦和胸闷,甚至有一瞬她也以为自己要熬不过去了。



余清舒將药丸放回小瓶子里,淡淡的回了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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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余家。



余淮琛天微微亮的时候就醒了。



他趴在阳台,看著爱丽丝来了,又看著爱丽丝离开,而后余清舒也走了。



看著余清舒的那辆车越驶也远,余淮琛才从阳台回到臥室,换了身衣服,戴著口罩,轻手轻脚的离开余家。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早早就等在余家附近。



余淮琛刚走出余家,那辆车就开了过来,停在他的边上。



后车窗缓缓地往下摇,程硕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掛著笑容,映入他的视线中。



“小朋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程硕说著便將车门打开,示意他上车。



“……”余淮琛板著一张笑脸,站在原地半晌才抬步动身。



余淮琛一上车,司机就將门给关上了,隨即银灰色的轿车便掉转车头往前开,驶离余家。



程硕將早早就买好的豆浆和油条递给他,“这么早起来肯定是还没有吃早餐吧?快,这还热乎呢,赶紧吃。”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啊,你现在还是长身子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呢,对吧?”



话落,程硕不由分说地將豆浆和油条都塞进余淮琛的怀里。



余淮琛看著怀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小嘴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小鬼,吃吧。”副驾忽然传来一道男声,“我想吃还吃不到呢,程老对我可没有这么好过,特地一大早起身去给你买早餐。”



当时上车的时候,余淮琛脑子里还在想著其他事情,完全没注意到副驾上还坐著一个人。



他怔了一下,顺著声音看过去,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啊,小鬼。”是时嘉佑。



余淮琛皱著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时嘉佑眼下还有点青黑,可见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睡好。



他打了声哈欠,双手环胸,“你这么话说的,怎么?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吗?”



“……”余淮琛冷著脸。



“小鬼,这么久没见我,难道就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呢。”时嘉佑见他对自己的態度还是冷淡,也不在意,语气一如既往的戏謔。



“不想。”



“嘖,真是个狠心的小傢伙。”时嘉佑故作受伤的捂住胸口。



程硕看不下去了,用拐杖敲了敲副驾的椅背,“行了,让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油嘴滑舌的!我好不容易才让我徒弟出来,你可別给我把人气回去,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好好好。”时嘉佑连连应下。



余淮琛看著他们,內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程硕说的话看似表面是在说时嘉佑,但实际上就是在试探他的態度,毕竟他的態度取决於渣爹到底能不能从看守所里出来。



这种伎俩,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余淮琛也懒得戳穿,但看到时嘉佑,他脑海就不禁的想起之前在医院,渣爹不认自己的画面。



虽然这似乎也怪不到时嘉佑的身上,但他总是把干儿子和干爹掛在嘴边,不断的提醒他被亲爹拋弃,他也就连带著对时嘉佑也不待见了。



“停车。”余淮琛道。



程硕和时嘉佑一听,当即相视一眼。



程硕忙不迭的解释:“小徒弟,你別生气,这小子就是嘴巴欠!你別跟他一般计较。”



“……”余淮琛没说话。



程硕怕余淮琛会反悔,急得用拐杖又敲了敲副驾的椅背,“你还不赶紧解释一下。”



时嘉佑无奈的叹口气。



他將一份检查报告递给余淮琛,“诺,这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余淮琛看著那份检查报告——这是战司濯的。



“你就算是想给他定个死罪,也好歹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看他迟迟没有要接过检查报告的意思,时嘉佑顿了顿,道。



“是啊,小徒弟,看看吧。”



余淮琛看著那份检查报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过来。



不知为何,看著检查报告四个字,他內心生出一丝抗拒。



他既想知道他们说的“答案”是什么,却又抗拒知道。



打开检查报告,是脑部的一些拍片和检查结果,但还没来及分析检查结果的那些专业术语是什么意思,时嘉佑的声音便再度传来:



“不是他不想认你,而是当时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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