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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想问一句,你的主子是谁?


然而明知问不出结果还会打草惊蛇,便只拿眼睛看著她,露出些许心动与期待。


果然,林千蕊看明白了他的眼神。


眸中欣喜一闪而过忙道:“小女这就回叶家继续打探消息,一定会將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为了您,就算灭了叶家,让小女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小女也不怕。”


说著,她信心十足的屈膝行礼,雄心壮志的走了。


寒松:“……”


他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充当被忘记收了的洗脸盆。


看到身旁真正的洗脸盆,他忽然便福至心灵的明白了殿下口中的“也”字,所指的另一个人是谁?


从殿下房中出来的林千蕊,陡然与刘嬤嬤撞了个面对面,刘嬤嬤当即就黑了脸,不顾手里捧著的白米粥,冲上去大骂道:“林千蕊你这个小蹄子怎么会在这里,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说著,没等林千蕊回答,刘嬤嬤生怕殿下已经被伤,心惊肉跳地往殿下房中跑,边跑边威胁:“你別想勾引殿下,否则老身替皇子妃杀了你。”


在刘嬤嬤面前,林千蕊早已撕掉一身小白花的柔弱,气势凌人的回以冷笑:“那就走著瞧。”


萧玉瑾听著外面的动静,额头青筋直跳。


刘嬤嬤首先竟是替叶冬凌著想。


见萧玉瑾没事,刘嬤嬤放下了心,知道有寒松在,林千蕊绝对占不了便宜,便没有追问。


喝了粥,萧玉瑾打发走刘嬤嬤,他这才朝寒松凉凉道:“起来吧。”


寒松终於能站起身来,他连忙表忠心道:“殿下,属下绝无背叛之心!”


萧玉瑾瞥了他一眼,浑身愤怒与冷意早已被那碗白粥冲散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有些迷惘问:“寒松,你说林千蕊口口声声说爱我,究竟爱什么?”


寒松方才艰难的站定,又差点摔倒。


他哪儿知道?


两人从小相伴长大,说起来,寒松比萧玉瑾大三岁,萧玉瑾待之如兄弟,又亦师亦友,私下里並没有太多规矩。


思忖良久,寒松迟疑道:“难道是殿下长得俊?”


萧玉瑾轻嗤,眉梢眼角吊著不信。


“从前她住在府中,时时规劝叶冬凌少作恶事,尚能入眼,而如今两人分开了,怎的顛倒起来,她从前的温良懂事竟都是装的……女人啊……”


他看不透。


就像母妃,身为德妃,人前宽宏大量备受满宫宫女太监尊敬信赖,而人后却对他这个儿子拳打脚踢,肆意折磨,这番两面三刀究竟为何?


直到如今他都看不透。


寒松適时替叶冬凌说好话道:“属下倒是觉得,皇子妃一如既往的气焰囂张。”


萧玉瑾挑眉,想起那火气来了摔东西就走的女人,一时间牙根痒痒。


气焰囂张,愚不可及,除了一手好医术,根本挑不出一点好处来,勋贵世家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简直是无法无天。


叶大將军是把她当羊放了吗?


目光微沉,萧玉瑾道:“你去查一下叶家,那带字凶器究竟是怎么回事,注意林千蕊都与谁接触过,本皇子觉得,此事不简单。”


寒松直觉这事跟叶家没关係,定是被人利用或者栽赃了,但因方才殿下的训斥,他不敢多说。


托著浑身被绷带包裹的伤痕,领命而去。


他总算知道,方才殿下的气都是装的,也並非真的要杀皇子妃,可怜的皇子妃,无端被殿下训斥。


出了怡红院,寒松脚步不停地往前院去。


叶冬凌站在怡红院外的矮松下,对这浮夸中带著脂粉味的名字一通编排嘲笑。


寒松出来,她连忙叫住:“寒大人!”


寒松住步,略有诧异:“皇子妃怎么还在这里?”


叶冬凌挑眉道:“特意等候寒大人。”


寒松忙道:“不敢,皇子妃请吩咐。”


他有些纳闷的揉了揉鼻子,今日他是时运不济还是怎么滴,两个主子都挖苦他。


叶冬凌也不客气:“想请寒大人亲自跑一趟叶家,替我將殿下遇刺,兵器上刻有‘叶’字的事告诉爷爷一声,叶家治家严肃,让爷爷查一下,究竟是哪里的问题,也好给殿下一个交代。”


寒松一愣,正好殿下也让他查这事,有了叶冬凌的吩咐,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叶家,便道:“是!”


叶冬凌见他答应的快,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告诉爷爷小心林千蕊,我总觉得她身上藏著什么秘密。”


寒松点点头,这与他和殿下的想法如出一辙。


叶冬凌皱眉喃喃:“自从在安庆捡到她,並將她养在叶家两年了,我也没薄待她啊……”


她有些纳闷,前世死前林千蕊口口声声说萧玉瑾如何爱她,她这六皇子妃的位置有名无实,当了林千蕊的路,才被杀。


可重生这么多天,她也没看出萧玉瑾多爱林千蕊啊。


若林千蕊对自己的恨现在便开始了,恨从何来呢?


因为自己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迫使萧玉瑾娶她吗?


这也说不通。


嫁给萧玉瑾之后她过的多么淒惨,林千蕊也是看到的,为何还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百思不得其解,她摇摇头。


方才林千蕊如沐春风,意气风发地从怡红院走出来,她几乎不想查与她合谋的人是谁了,只想直接一剑捅死她。


可是不行。


接连两天,先是皇帝中毒,而后萧玉瑾遇刺,这两件事看起来都跟林千蕊没有任何关係。


可她却將叶家卷了进来。


因为林千蕊的存在,皇帝,萧玉瑾,叶家,这毫无牵连的三方被搅在一起,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控制著这一切。


这中间有什么阴谋她看不明白。


却万分好奇林千蕊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稍一动手便风起云涌,手段高明的让人头皮发麻。


她之所以让寒松亲自去叶家,一是为了表示自己问心无愧的坦然,二是希望爷爷和萧玉瑾都能察觉表妹的异常。


白英:“小姐,小姐?”


叶冬凌回过神来:“什么?”


白英:“寒大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


风有些冷,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无意识间,叶冬凌已经打了好几个哆嗦了,白英心疼不已。


叶冬凌点点头。


到了秋水院,白苏早已烧好了洗澡水,一言难尽的打量一下她家小姐,嘟囔道:“小姐,快来洗洗吧,您这衣服是入宫时候换的,都穿了两天了,血腥味和药味掺杂在一起,都餿了,也不知殿下有没有嫌弃。”


殿下嫌弃不嫌弃她不知道,反正她是嫌弃了。


白英看著有些洁癖外加嘮叨的白苏,想起小姐在怡红院大发神威,一言难尽的想。


估计殿下来不及嫌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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