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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宫里传出一道道消息和圣旨,让满朝臣工看不透。


皇帝斥责二皇子不孝太后,敕令他去承惠观为太后祈福一月,无詔不得出寮房半步。


第二道是关於六皇子遇刺真相的公布,令人震惊的是刺杀皇子的竟是附近盗匪,並让叶家组织兵马,清剿附近匪患。


第三道圣旨是由皇帝最信任的连泉公公,带著皇帝赏赐的无数补品,领著叶大將军和叶景晨,浩浩荡荡的到了六皇子府。


叶景晨便是叶冬凌的大堂哥,从小没少替叶冬凌背锅打架。


萧玉瑾被下人们抬到中堂迎接,那苍白的脸色看起来隨时都要死去一般。


连泉公公宣读了圣旨,將皇帝赏赐的东西铺摆好,道:“皇上关心六殿下的伤势,特意让咱家给您送来这些补品,您被刺杀的事已经查明,乃是盗匪所为,您好好养伤,皇上迟早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萧玉瑾感激道:“让父皇掛心了,儿臣实在不孝。”


盗匪所为这话骗小孩儿都不会相信,父皇如此说,定然有什么隱衷,而连泉公公说要还他一个公道,说明皇帝已经查明刺杀他的墓后主使是谁。


皇帝的事完毕,叶大將军这才见礼道:“殿下安好,老朽今日来,一是探望殿下,二是澄清刺杀一事,有连泉公公作证,前日晚殿下遇刺一事,叶家完全不知情,现在我等也奉命查找真凶,殿下安心等候结果便是。”


萧玉瑾点头:“是。”


一直跟在大將军身后的叶景晨左顾右盼道:“怎么没看到妹妹,妹婿不会因为小人的挑拨跟妹妹生分了吧。”


他语气里略有指责,显得没轻没重,像个毛头小子般不懂事。


大將军:“阿晨!”


叶景晨缩了下脖子:“爷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六皇子府,若见不到妹妹,三婶婶也不放心呀。”


萧玉瑾连脸上清雋的笑容微微一滯,扫了一眼身旁的寒松道:“快去请冬儿。”


寒松会意,连忙拱手,一边招呼一边睁眼说瞎话道:“大將军,连泉公公,叶公子先稍坐,属下这就去请皇子妃来,因殿下受伤,昨日皇子妃担心之下衣不解带的照顾,累著了,皇子妃若是知道大將军和公子来,定然会很高兴的。”


昨日在叶家磕磕绊绊的撒谎,今日寒松已经熟能生巧了。


眾人点头,示意他去。


萧玉瑾面对眾人强顏欢笑,眼底却浮现一抹忧色。


果然,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强顏欢笑的变成了寒松,他朝在场伸长脖子等著见叶冬凌的眾人尷尬一笑,然后凑到萧玉瑾耳边耳语。


萧玉瑾顿时眸子一竖,有些咬牙切齿。


顿了顿道:“呵呵,诸位再稍等,冬儿有些……闹脾气,晚辈去去就来。”


一句话分成了坎坷的数段,可见堂堂六皇子內心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叶大將军脸上不好看:“殿下见谅,老朽这孙女也实在是太娇纵了些,等她来,老朽一定好好教她。”


言下之意是,我的孙女只有我能教训,你可不能动她。


叶景晨更是眼中威胁,恨不能站起来跟上去护著妹妹,却被大將军狠狠刮了一眼,如坐针毡般定在椅子上。


连泉公公笑嘻嘻道:“嗨,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合,这才是闺房情趣嘛。”


身为太监,他笑出了一脸的曖昧。


萧玉瑾:“……”


寒松苦著脸,闺房情趣个鬼,皇子妃是真的生气了。


秋水院中,叶冬凌听说祖父和堂哥来了,当即便盛装打扮一番,將脖子里那已经结痂的伤痕遮盖的严严实实,然而,看到萧玉瑾被抬过来,她还是立刻拉下脸来。


做出一副负隅顽抗,与恶势力斗爭到底的面沉如水。


萧玉瑾见她早已准备好,扎好架势等他来谈条件,眉心跳了几跳,沉声问:“你要怎样才肯出去?”


叶冬凌抬眸,清粼粼地看了他一眼:“放我回娘家住几天就行。”


对方既然直截了当,她也没必要藏著掖著。


萧玉瑾薄唇轻抿:“不行!”


叶冬凌抬抬手,也不说话,指了指秋水院大门。


用眼神告诉他,不行?那就滚。


萧玉瑾嘴角抽了抽,叹息一声:“换一个如何?”


“嗯?”


“从今天开始我歇在秋水院……一月。”他像是作出了很大的让步,满脸赴死的大义凌然。


叶冬凌有些懵:“……”


歇在秋水院?什么意思?


待看明白萧玉瑾眼中一闪而过的屈辱,她才渐渐回过味来,当即黑了脸。


“滚!”老娘不稀罕。


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不对,明明是他佔便宜。


顿了顿她坚决道:“不答应放我回娘家,我今天绝不出秋水院一步。”


萧玉瑾耐心全无,冷声道:“叶冬凌,你別蹬鼻子上脸。”


“啪!”的一声,叶冬凌猛地拍桌,浑身气势十丈高,比他声音高了三倍不止:“萧玉瑾,你也別得了便宜还卖乖。”


“噗通”几声,白苏等被嚇得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寒松也差点给跪了。


此时在气力和气势上,萧玉瑾低远远不如叶冬凌。


萧玉瑾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没有生气,似乎没想到叶冬凌敢如此当著他的面跋扈,骤然遭遇这番,心绪不稳之下,爆出一连串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得撕心裂肺,胸口被震的疼痛钻心,又是一阵死去活来。


叶冬凌气势微微一顿。


良久,还是忍不住丟给他一个药丸,寒松连忙接住,喂主子服下。


咳声止息,叶冬凌扬眉,不耐烦道:“殿下,您若不愿就请回吧,何必弄成这样?”


萧玉瑾眸光幽冷:“好,我答应。”


寒松怜悯地看著自家殿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丧权辱国。


叶冬凌一喜。


“但是……”


叶冬凌脸色一沉,她就知道以萧玉瑾的城府,怎会让她轻易得逞。


“但是你必须给我治伤。”


叶冬凌松了口气:“好。”


这本就是她分內之事,手到擒来,命都给他抢回来了,治伤算什么?


於是脸上堆著笑意,让白英將一大早熬好的药端出来,给萧玉瑾服下。


这药,就算没有今天的事,她也会让刘嬤嬤送过去的。


萧玉瑾见她脸上那得逞的笑容,再看看药碗,神色更加幽沉如海,不可捉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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