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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军气怒有余,却也不好对他发作。


他都认错了,还能如何。


以为是萧玉瑾欺负孙女,谁知是这般误会,可恨那林千蕊竟如此作践人。


他怒不可遏:“姜贞,林千蕊呢?”


一道黑影飘然闪过,单膝跪地道:“將军,属下一路跟著黑衣人和林千蕊到了西郊,却不想有人接应他们,將属下拦了下来,现已无踪跡。”


大將军:“派人去查,一定要抓到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说罢,大將军甩袖就走:“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老朽在皇子府的时候便说过,话一定要说开了,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一样死心眼,凡事憋著伤人害己,自食其果。”


言下之意是被误会是萧玉瑾活该,不能怪叶冬凌小气。


连皇帝都牵连了,萧玉瑾还能如何,只能认栽,且这今天本就是他先点火的。


萧玉瑾苦笑:“是!”


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错的。


见大將军转身,萧玉瑾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道:“將军稍等。”


大將军转身,苍老的脸上带著疑惑和质问,那眼神仿佛再说,怎么?你还想让老朽道歉不成。


萧玉瑾却虚心请教:“这些日子总听冬儿说叶家有仙缘,做的梦也是神神道道的,我有些担心,因此想问问將军,叶家真有先祖飞升,后人也能修炼出法力吗?”


他还记得叶冬凌不许侍女告诉任何人药材之事,便隨口替她隱瞒了。



见萧玉瑾担心孙女,却是一言难尽的模样,大將军生怕他將古灵精怪的孙女当成疯子,一时间敛去所有表情,换上满脸敬仰敬重的仰头望天。


萧玉瑾有些紧张地看著他。


大將军:“真的!”


若不是看大將军神色凝重,萧玉瑾以为大將军是在开玩笑。


大將军看出他眼中的不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子,这世上有很多家族,並没有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比如叶家,上古时期便是修仙大族,飞升者无数,只是后来没落罢了,若有修习之法,我叶家之人自然是可以修练法术的,冬儿虽然跋扈,却不会拿祖宗骗你。”


在萧玉瑾心態崩裂中,大將军飘然而去。


他怎么感觉越来越扯了。


叶景晨道:“殿下,这是叶家不传之秘,知道的没几个,你別出去乱说哈。”


萧玉瑾:“……”


还真是见鬼了,竟然人人都知道,叶冬凌今早居然不是忽悠他?


萧玉瑾:“真的?”


叶景晨奇道:“这是记在族谱上的,我骗你做什么?”


见萧玉瑾还是难以置信,叶景晨笑了笑道:“不过叶家人暂时都没有修仙的,妹妹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受沈星河先生的影响,沈先生素有大才,医术超绝后便不满足於凡术,长年追求修仙成道之法,这不,两年前突然就求仙访道去了吗,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萧玉瑾:“哦……”


叶景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殿下,方才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妹妹她也是因为爱你才会吃醋,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她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回头我请你喝茶。”


萧玉瑾心情不稳:“……好。”


道歉请喝茶是什么规矩?


被修仙世家这几个字震撼了一把,现在有点三观坍塌的萧玉瑾这才慢慢找回了一点理智。


萧玉瑾:“请教大哥,六月瑾这三个字,究竟有何深意,难道不是冬儿和我的名字结合的意思吗?”


叶景晨一愣,看向院外门匾。


古怪的看了一眼萧玉瑾,隨后揉了揉下巴,方才还大大方方道歉,十分阳光叶景晨突然脸色凝重起来了。


撂下一句“殿下赎罪,这个只能您自己想!”便拱拱手往屋里去。


萧玉瑾愕然,就是想不明白才问的。


正好三太太出来。


叶景晨:“小婶婶,妹妹怎么样了?”


三太太看了一眼门外的萧玉瑾,无奈道:“总算不哭了,你別进去,让她安静一下吧。”


叶景晨点点头小声道:“那侄儿就不进去了,哎,也难怪妹妹生气,殿下竟然不知道六月瑾对妹妹来说代表著什么,要是我也生气了。”


说著,摇摇头,衣摆烈烈朝萧玉瑾行了个礼飘身走了。


三太太惊愕,奇怪地打量著萧玉瑾,满脸不可思议,叹息著也离开了。


这个温婉贤良的女人,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尖锐又有攻击性的表情,看的萧玉瑾浑身不自在。


那眼神仿佛再说,你怎么能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眉宇间隱隱飘过“薄情”二字,稳稳当当的砸在萧玉瑾头上。


將萧玉瑾砸出了满头满脑的问号。


也是病急乱投医,他竟然去问寒松:“寒松,六月瑾究竟什么意思?”


寒松茫然:“……”


他怎么知道。


萧玉瑾:“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字里行间透出的“要你有什么用”的嫌弃飘然而出,寒松无辜的也想放声大哭。


白苏从房间里出来,朝萧玉瑾行了一礼道:“殿下,小姐让您进去。”


萧玉瑾往房门口挪了挪,半天没有抬脚,仿佛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般,让他莫名忐忑。


寒松催促道:“殿下!说不定是个合好的机会呢,您进去好好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萧玉瑾瞥了他一眼,满眼“你烦不烦”的嫌弃。


寒松闭嘴。


萧玉瑾走了进去。


寒松也跟著抬脚,他昨晚查到了很多,自认为可以当个和事佬,顺便將月老的差事一併领了,也好让这俩不省心的主子赶快开花结果。


谁知他脚还没落地,一道纤细身影挡在他面前,横剑在前,满脸敌意冷声道:“你不许进。”


寒松一愣,顿在当场。


谁料萧玉瑾这时候也说了句:“你跟著干什么,还不快去配合叶家抓人?”


寒松揉了揉鼻子,捧著一颗受伤的心,一点脚,走了。


为什么大家都对他发火。


他难道已经从人人敬仰的六皇子府家將统领变成了人人可捏的软柿子,受气包?


他走之后,门外跪了一地的丫鬟们才缓缓站起身来,与白苏等人继续处理满院子的药材。


白英则是看著墙头上的玉瑾花,跃跃欲试。


萧玉瑾站在外间,仔细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半天什么都没听到,想了想,他对自己的举动有些啼笑皆非,笑了笑,大步走进內室。


他平心静气道:“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你要是嫌那花开的不好,我帮你铲了它,別……別生气了!”


说完萧玉瑾愣住了,他为什么要示弱?


方才明明是想佔领高地,指责叶冬凌误会他还胡搅蛮缠的。


却在看到叶冬凌平静的表情,古井无波的眼神后,变成了这样。


口不由心,中气不足。


且他又不是个会安慰人的,这道歉也显得格外别扭。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寒松的话蛊惑了,为什么他要好好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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